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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 春风得意(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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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密似乎早有谋划,除去两人所立渡船依旧毫无变化,可是此外所有天地,连同一条载船的桃叶渡,桃叶渡所在的大泉王朝,桐叶洲,浩然天下,却仿佛化作了一片太虚境地,唯有日月悬空作两盏灯烛,照彻之下,犹如一叶虚舟,两位仙人联袂蹈虚空,一同跨过千秋万古之光阴长河。

一幅幅走马观灯图在渡船变化不定,绽放出光阴画卷独有的七彩琉璃色,映照得对峙两位读书人,熠熠生辉,恍若两尊寂然无心的远古神人。

齐静春站在浮舟一端的船头,环顾四周,看那倏忽出现、蓦然消逝的众多光阴画卷,这位青衫文士,其实生前远游不多,算是文圣一脉嫡传当中,走过山河最少的一个,年少求学,少年治学,后来只是陪着想要转去练剑的师兄左右,一起散心,游历过一趟中土神洲,不过短短数年光阴,其实也未曾去过太多山水形胜之地,再之后便是文脉遭遇浩劫,叛出文圣一脉道统的绣虎崔瀺最终选择宝瓶洲,成为大骊国师,齐静春则看似与之反目成仇,针锋相对,直接带着文圣一脉的两位记名弟子,茅小冬和马瞻,三人一同赶赴宝瓶洲,在大骊王朝京畿之地,开创儒家七十二书院之一的山崖书院,处处事事掣肘崔瀺。在那之后,齐静春又担任骊珠洞天的坐镇圣人一甲子。

周密一样在打量四周,查探一些微妙的大道显化、泄露天机,很快就被周密发现了蛛丝马迹,在那些光阴画卷的间隙,有那星光点点的微妙异象,如烛火飘摇,哪怕灯烛远去,原地却依然有丝丝缕缕的微弱火光残存,最终勾连成一条路线清晰的道路,就像是一条承载光阴流水的河床。若是放在桐叶洲的真实山河当中,这条道路就是起始于扶乩宗,喊天街,桓家飞鹰堡,一路由西及东。北晋国与大泉接壤处,埋河水神庙,桃叶渡,照屏峰,北去天阙峰渡口,由南往北,其中以道观道旧址,作为最重要的中枢渡口。

周密虽说奇怪齐静春为何不做半点遮掩,反正暂时闲来无事,便随口道破天机:“这条陈平安当年走过桐叶洲的路线,就是师兄崔瀺帮你选择的‘船锚’灯火?所以半点不怕我先前在扶摇洲,驾驭光阴长河针对十四境白也的手段?也就是说,如今齐静春心中仅存数念,其中一个大念头,便是你那师弟陈平安?看来你们两人的师弟,也未曾让两位师兄失望,游历途中,有意无意,心念颇重,好似在与某人共游山河。这个最终成为你们文圣一脉关门弟子的读书人,估计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生平著述的“黄鸟”、“鱼龙”四个文字之上,这是为了提防崔瀺,除此之外,还有“宁”“姚”二字,更分别藏有周密剥离出来的一粒神性,则是为了算计年轻隐官的心神,不曾想陈平安从头到尾,炼字却未将文字放入心湖,只是以伪玉璞神通,收藏在袖里乾坤当中。

当时已经沦为周密合道阴神的“陆法言”,破例现身,前往城头与陈平安闲聊,其中一事,就是彻底打消那些灵光和神性,再借助光阴长河的倒转逆流,使得陈平安浑然不觉。

不过由此可见,绣虎是真不把这个小师弟的命当一回事,因为只要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陈平安就不再是陈平安。

又或者那本游记上“陈凭案”和“罄竹湖”的问心局,也算崔瀺一种匪夷所思的护道?那么早就让一个少年,置身于人心鬼蜮险象环生、本我道心随时会崩溃的处境当中?

萧愻身上法袍是三洲气运炼化,左右出剑斩去,就等于斩在先生身上,左右依旧说砍就砍,出剑无犹豫。

齐静春又是如此的十四境。

再加上剑气长城的年轻隐官,宝瓶洲的绣虎崔瀺。

文圣一脉嫡传弟子,都不用谈什么境界修为,怎么修的心?都是什么脑子?

周密有些由衷佩服,撤去那三座徒劳无功的心相天地。

他双手负后,“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好多隐藏后手,世人都无从知晓,输了怪命,赢了靠运。齐静春只管放眼看。”

这座一望无垠的无涯书海,看似完整如一,实则纵横交错,而且不少大小天地都玄妙重叠,错落有致,在这座大天地当中,连光阴长河都不复存在,只是失去两道既是天地禁制又是十四境修士的“障眼法”后,就出现了一座本来被周密藏藏掖掖的阁楼,接天通地,正是周密心中的根本大道之一,阁楼分三层,分别有三人坐镇其中,一个形销骨立的青衫白骨读书人,是失意贾生的心境显化,一位相貌清癯腰系竹笛的老者,正是切韵传道之人“陆法言”的形容,寓意着文海周密在蛮荒天下的新身份,最高处,顶楼是一个约莫弱冠之龄模样的年轻书生,但是眼神幽暗,身形佝偻,意气风发与暮气沉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象,轮流出现,如日月交替,昔年贾生,如今周密,合而为一。

齐静春根本无需举目远眺,那处阁楼景致,就纤毫毕现,一层书籍堆积如山,摆放颇有讲究,很花心思,其中一座正是穗山形制,除了摆放出一幅出自三山九侯先生笔下的五座书山,算是天下最古老的五岳真形图,在这之后,周密还异想开天,炼字无数,数以千万计,在阁楼第一层,矗立起了九座雄镇楼,其中以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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