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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议之争篇 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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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许,明摆着只有皇考、皇帝才是唯一目标。这激怒了当时绝大多数大臣。因仁宗尸骨未寒、刚刚入土,就有人跳出来篡夺他的名份?是可忍孰不可忍!无君无父,乱臣贼子!

公道自在人心,赵曙,韩琦等一伙人做得实在过分!欧阳修的“皇考”暗示出炉后,大臣们的反对声此起彼伏…大事不妙,韩琦想出新招:你们不是能吵吗?那就都别吵了!26日,宋英宗下旨:前一个指令即要待制以上所有官员集体讨论的命令,作废!由专门机构、负责朝廷礼仪的太常寺出面决定赵允让的名份!

这命令实在是英明。当时反对派的大臣们都面露悲愤——太卑鄙了!一来太常寺只是个小部门,中书省的话不敢不听。二来看一看其部门领导,大家就会知道其中玄妙:是给赵曙争来太子位的范镇,铁打的保皇党?

不过事后证明:严重失望的恰恰是赵曙、韩琦等人。范镇接到命令后非常认真,他先是给出了答案:既尊仁宗为皇考,那么对濮王而言,不论是称帝、称皇、称考、立寝庙、论昭穆等等所有的皇帝规格都是错的!且还找出《仪礼》中有关章节来反驳欧阳修的《礼记》,把“皇考”说彻底否决!最要命一点,是范镇还把事情爆光了!根本没给韩琦等人任何的斡旋机会,把结论直接写成公文。上报皇帝!你要太常寺的讨论是吗?这就是!

韩琦气得目瞪口呆,这群该死的书呆子…他把范镇叫进中书省,满腔怒火却只骂出了一句话“范镇你搞什么!诏书是要你们找材料、找根据,谁让你这么快就递交朝廷的”上天作证:韩琦他只能挑出这个错!结果范镇不阴不阳地回答“做臣子的接到诏书,只能尽力去办。难道做得快了还是罪吗”韩琦哑口无言…

韩琦没话说了,台谏官们却憋了一肚子的话。当时的台谏官们基本还都是仁宗朝所遗留下的,如知谏院司马光、御史中丞贾黯。贾黯是位值得我们尊重的人。他在宋史中默默无闻,可他在当时的影响却不在司马光之下。他是一位状元。当然大宋状元多如牛毛,但贾黯有他特立独行的地方…

贾黯为了濮议之争。和韩琦争吵、和欧阳修辩论、和曾公亮、赵概这样不作为却玩沉默的大臣较劲。三番五次不停地做,摆明了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其结果从长远看,是给他自己挖坑,更给子孙后代招祸。从近处看。就是他把自己气病了…很大很重的病,现在是6月底,到9月底,贾黯就病死了…

在这样的老大带领下。无数人站了出来!御史吕诲指出现在的圣旨就跟做游戏一样,先让百官议论,没结果就下放给部门定名。诏令反复,宋朝100多年来从没这样的事!皇帝,你不觉得脸红吗?

知谏院司马光说的话更尖锐,第一次把濮议之争上升到了两派对立的层面。他说经集体讨论,除宰执集团外,全体一致通过“皇伯”说。现在举朝之臣,除“挟奸佞之心”附会两府、蛊惑陛下的人之外,都知称濮王为“皇考”不妥!您应很容易就分清谁忠谁奸!

到此为止,矛盾还没真正升级,而真正让矛盾激化的不是哪个具体的人,却是无所不能的老天爷!

7月5日,富弼罢枢密使。22日,张昪罢枢密使,文彦博再次回朝任枢密使。23日,以三司使吕公弼为枢密副使、开封府尹韩绛为三司使。大宋朝又崛起一姓韩的世家大族…富弼这次用8道奏章来拒绝退休后的使相官衔,只以寻常职位离开了京城。在他临走前,留下了在英宗朝的最后一封谢表。那是对赵曙和韩琦的不满及警告。他明确指出:之所以辞职,就是因官员倾轧、打击和报复己没限制,不仅是人身攻击,且危害了国家局势…

这是个危险信号,在之前的北宋顶级官场一直都保持着平和含蓄的工作气氛。这或许会让大家觉得一潭死水,没激情、没意思。可往后对比,就会发现这种气氛的可贵。没争吵,问题就很少会激化,而一旦激化后,国家主要精力就会用在内斗、争权、清洗、报复上。而国家也就完了!事实上,北宋就是这样灭亡的…

8月3日,开封城大暴雨,这场雨大到开天辟地以来从所未见。开封城的大街就像黄河、小巷就像汾水、渭水,整个开封城就像个寨门清晰、规划合理的水军大营。街道上漂满了无边无际的家什杂物、牲畜尸体,而最多的就是人的尸体。百万居民,能查出姓名的尸体就有1588具,其他的可想而知…在这场劫难中,赵曙仍是最耀眼最闪亮的那颗明星,做得比每一个人都出格。

外面已不能用暴雨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黄河在天上决口,然后浊浪排空,向地面倾泻而下。宋英宗不去找诺亚方舟,反而要正常上朝。当天他坐在崇政殿里等着,快中午了,文武百官只到了十几位。他很不满意,正准备发脾气,有人来报告:皇宫进水了,现在水位越来越高,您看怎么办?

赵曙怒了,随口说出最常识的答案——开闸放水。把西华门打开,把水排出去!

这命令真是太“英明”了!他也不想想:历朝历代所有皇didu会把皇宫建在本地区最高最好的地段,现在皇宫进水了,那皇宫外面呢?居然要“往外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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