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 / 3)
子有好男风的圈子,从前只觉伤风败俗,荒唐至极,虽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是鄙夷恶寒,现在想想台上那单薄俊秀的少年郎,却是能理解这好男风的成因。不觉摇头,继续听曲,不做他想。
身侧伺候的江公公也听到了那猥琐的一番言论,见微服的主子对这评弹少年起了兴趣,虽过度揣摩主子的想法是不对的,但心里却忍不住猜疑。这烟花三月下的富庶江南最是少不了荒唐风月之事,看主子平时冷冷清清,凉薄漠然的一个人,只对乐籍诗文看中些,别的人与事,主子可没心思多瞧,可千万别沾染上这江南畜养男宠的癖好才好。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一曲唱罢,众人都停留在女声中回味,一时之间少年转身下台也没几人发现,李霁回过神,不禁莞尔,今日心绪不佳,倒是因着这首曲子而烟消云散,接下来的曲儿太过庄谨,没了那股浑然天成又抓人心神之感,李霁也没再听下去,便下了画舫,离开了这灯火葳蕤的江浅湾。
阁楼中的烛光映着两人的影子。
斑影:“属下探得那掌事姑姑三年前还在宜州,后来举家迁往肃州。”
“接着查。”
此次李霁前来吴地不单单是游历,而是借着游历的幌子来查明十三年前一桩轶事。而那件事,与自己息息相关,知道内情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死了,而李霁也是在皇宫里知道些虚虚实实的,关于这件事的经过。
他不过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母妃到底是因何而死。
盘蓝公主远嫁大齐,成为父皇最受宠的贵妃,离皇后之位只一步之遥,却没能熬过五年,便香消玉殒,宫里的老人都说,贵妃思念故国,终日郁郁寡欢,深冬寒邪侵体,大病一场,没能熬过去。
可李霁不信,虽说他是六岁时母妃就去世了,可自己关于母妃最后一段记忆,除了母妃常常呢喃在耳边的《兰藏谣》,便是母妃眼睛里藏不住的兴奋神采,那样的眼神,即使李霁再年幼,也知道是散发着希望的神采。那样的母妃,绝不可能是他人口中郁郁寡欢,因病去世之人。
这其中,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不过是想了却幼年时的一场夙愿罢了。
“梨花小酿一壶,下酒小菜几碟。
青玉弄堂,君与妾席地而坐,对饮成双。
酒酣醉人,香有余味。
殊不知误入风月,笑颜已泛黄,倩影无人望。
今宵清风袅袅,错把梨花惊扰,惆怅也委婉。
青石板街,烟雨白马,妾来相送。
金戈铁马战豫章,从此山海两茫茫。
怎知血染红豆君已殇,老来衣冠冢前诉衷肠。
老青砖,湿黛瓦,凉风瑟瑟,满眼旧年华。
犹记白骨青灰孤身勇,姑苏城外待君归”
茗荷姑娘一口情真意切,悲凉叹息的吴侬软语弹唱着这首悲凉的爱情挽歌,顿时赢得台下的满堂喝彩,嘉让在后台静坐,等着茗荷姑娘回来。
茗荷放下琵琶,就看见嘉让坐在她的梳妆台旁,不由的笑意连连。
“你谱的词极好,朗朗上口。”
“是茗荷你的曲子好,嗓音更是动听。”嘉让毫无保留的夸赞道。
“你也莫夸我了,前日你为我在画舫里救场,我还没向你道声谢呢。”
嘉让:“无妨,我们是朋友,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告。”
茗荷猜到可能是要离别了,声音不由的低落下去:“何事呢?”
嘉让抿了抿嘴,“我后日便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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