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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电的那个晚上,我就这么在梁雨禾家过夜了。

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我在弹钢琴,身旁有个人影越来越清晰,最后和我坐在同一张椅子上,我听见身旁的人在我耳边说……

「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没有转头看他,听那声音可以知道他是个男孩,是我朝思暮想的。

后来按捺不住好奇,我转过头一看,那个人的脸被阳光照得太亮我几乎快看不见,隐约勾勒出一点五官的轮廓。

记忆中那抹笑,始终那般温和。

不久,人影消失在我眼前,我却看到梁雨禾站在不远处,他的脸上没有笑容,神情平静如湖水,我想叫他,但他的脸却忽然变成徐丞的,我心一紧,伸手想触碰什么,徐丞的脸又马上变回梁雨禾的,两个人的脸就这样变来变去,弄得我眼花撩乱,我不自主跑向前,眼前的男孩又莫名消失,就在我一头雾水时,有谁从身后轻轻抱住我,令我浑身一颤……

「对不起。」那接近呢喃的耳语,阻塞我正常思考的线路。

还来不及整理发生的一切,我右脚一踩空,便顺势往下坠,心脏一停,我嘴张开,下意识喊出一个人的名字——

然后我就醒了。

好奇怪的梦,所有在梦里的一切都好奇怪。

那抹温和的微笑究竟是谁的,是谁从背后抱住我、那像风一样轻的声音是谁的,最后往下坠我下意识喊出谁的名字……

我都记不清了。

醒来后,我只觉得空虚,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睡在梁雨禾的房间,梁雨禾则窝在一楼沙发。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多,他依然睡得香甜。

朝他走近,我蹲下身,静静凝睇他的睡顏,这一闔眼就宛如天使、睫毛长得像蝶翼的男孩,脑海里竟突然闪过梦里他神情平静的那一画面,我心一揪,左胸口莫名发疼。

此刻他秀眉轻拧,一下又舒展开来,我用手轻轻抚过他前额,顺了顺微微翘起的瀏海,属于他的独特的薰衣草香飘盪在空气中,他睡得很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做梦。

那个在我耳边说「对不起」的人,是你吗?

那个满怀愧疚的声音,是你吗?还是徐丞?还是另一个男孩?

其实真正令我在意的,只有那句「对不起」。

彷彿要豁出去什么,或是放开什么,或是因为私心做出什么,那句从心深处混着愧疚与悲伤倾吐而出的「对不起」。

但那个声音早就在脑海里模糊掉,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梁雨禾!」

我的手僵在他额前,梦的最后一幕赫然闯进脑海。

而我顿时茫然了,原来在紧要关头,我喊的是他的名字。

不过也是情有可原吧,毕竟他是除了爸妈以外我最信任的人了。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梁雨禾,内心会多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像这样悄悄望着他,也会像有什么滴在水面溅起涟漪。

不是强烈的那种,反而平静得令人讶然。

彷彿那场梦一般。

窗外阳光洒落下来,铺上一层淡金光影,馀光瞥见一闪一闪的,原来是我的手鍊反射的光芒,比他为我戴上时更加夺目。

我的目光便停驻在手鍊的钢琴坠子上,久久都没移开。

经过不断的参赛、各种大大小小的歷练,不知不觉就高三了,一个准备要为自己未来做抉择的阶段。

梁雨禾、徐丞,还有徐婷,他们无论是音乐还是成绩方面,始终如一地出色,我们班还有人感叹:主修钢琴的是不是智商都比较高?

事实上并无关智商,而是毅力与对自我的要求。

因此我努力想追上他们的脚步,成绩也维持在水准之上。

这样是不是,朝梦想更迈进一步了?

书桌上那叠〈卡农〉的琴谱因为岁月的流逝有些泛黄,但一份乐谱究竟承载了多少思念与期盼,甚至梦想的重量,唯有信念会给予解答。

十二月中旬,寒流肆虐的季节,我们都忙着准备一月底的全国音乐大赛,但手指因为太冷而冻僵又要将曲子詮释到最好,实在折磨人。

星期五放学,很多高三都留下来晚自习,而音乐班的则留在音乐教室练琴,我跟梁雨禾说想到乐器室练一下再回去,叫他别等我了,于是徐婷就跟他一起走,这画面令人欣慰,因为我碰巧看见邱毓芯瞪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张脸比大便还臭。

等等,为什么徐丞没跟他们一起走?还是他也留在学校?

这答案一闪过脑海,我几乎是用跑的去乐器室。

还未开门,一阵悠远温婉的琴声便穿过窗户的细缝传出来,几个重音过后,我悦然一笑,那熟悉的按键力道,柔中带刚,能驾驭好曲子想传达的感情的,就只有徐丞了。

轻轻转动门把,我看到他睁大眼睛注视我,可见我的出现不在他预料之中。他显些黯淡的下眼皮、透露出些许倦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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