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总结(1 / 1)
先跟大家道个歉,最近一年,更新实在是有些糟糕。
这是我进入三十岁后的完整的赘婿来,我写了一个小开头,觉得有趣,然后找到一首很久没有听过的、于我而言却非常重要的歌来,是王筝的《对你说》,写《隐杀》的时候我曾经反复地听这首歌,我想象一个母亲看着孩子、轻哼着对他将来的憧憬,然而这个晚上我却忽然看见自己。
“和你一样我也不懂未来还有什么
我好想替你阻挡风雨和迷惑
让你的天空只看见彩虹
直到有一天你也变成了我……“
我十多岁的时候心怀对文学的爱好,在当时已逐渐变得灰暗的生活中,它总能给我暂居的地方,我在其中看见一个一个新的世界,体会一段又一段的人生。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我放弃了大学,在工作的间隙中写各种各样让我觉得新奇的东西,我看人心中所想,每当想通一件事情,都为之兴奋雀跃。
我憧憬巴尔扎克、憧憬雨果、憧憬鲁迅、憧憬路遥、憧憬史铁生……憧憬每一个抵达完美境界的作者。就像我之前说过的,《赘婿》出来人们说我有野心,没有啊,我小学四年级的目标也是写《战争与和平》,没有这种想法的人,对我来说反而无法理解。
我三十三岁了,与过去的不同在哪里呢?我想,在于我已经能够丈量出与完美之间的具体的距离。十几岁二十岁时,我只知道最终要去到某个地方,距离无比遥远,我反而充满了斗志与享受的情绪。但随着我逐渐量清楚了与完美的距离,生活与文学于我,就变得愈发严苛起来。而丈量清楚了距离,不代表我这辈子能够达到它,但此后的每一步,我都只能战战兢兢了。
我现在看着以前那个在窘迫中拥抱文学的自己,很是羡慕,我有很多话想说给他听,但真是太快了,他转眼间就变成了我。
我想着,将来的我也会变成其他人。
不久之前有人在微博上私信我,是经常会有的一种信息:这人认为我的《隐杀》写得最好,他当初跟得很爽,《赘婿》写得渣,他不喜欢,他跑去发帖,被人删帖禁言了,这人认为,他是真心觉得《赘婿》渣的,他翻来覆去气不过,还非得跑来跟我说这些……似乎在期待我的某种回答。
我看过一眼之后,把人拉进了黑名单。
我从不挽留谁,我也从不在意谁谁谁喜欢我的哪本书,我不在意这种“真诚”,那对我真的毫无意义。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我们每个人都在往前走,我三十岁时想写的东西与二十岁时必然不同,我三十岁看见的世界与二十岁必然存在差异,当我四十岁时回忆我的青春,与《隐杀》里描写的感觉,必然也有差别,前些时间我回忆《隐杀》,我想写点关于顾家明、叶灵静、柳怀沙他们四十岁、五十岁时相濡以沫的故事,在我脑子里的感觉很温馨、也很窝心。
最终我也没写。
时间太残酷,《隐杀》已经挺好了,不必再让人哭了。
在微博上我已经成为一个与很多人不一样的人,写的东西很严肃,跟我二十岁的时候太不一样,二十岁的时候我也喜欢轻松的和乐融融的东西,如今不写了。写书的时候,我把一些所谓的大道理掰开揉碎了放进去,微博上我通常不这样宽容,因为微博是我消遣的地方,只由着我的性子来,懒得管受众。在我的想法逐渐与思维简单的朋友格格不入的过程里,我忽然意识到,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变得像那些顽固老人一样,说着只有自己能懂的东西,叹息于世界的堕落,人们的不可救药。
那个时候,我是变得深刻了,还是变得腐朽了呢?我想,也都有可能。
我只能保证,我变化的方向,必然经过我的反复思考。
我以前跟人说,赘婿大火的时候我可以选择一个超级赚钱的方向,假如我的质量下降了,每天更新了,那时候的我也会说服自己,更新才是对读者最大的责任,而后去嘲笑一个月更几章的人没有职业道德。那一个“我”必然不会认为自己身上有任何的不对。
如今的我,将来的我,也是这样。
一个八年前喜欢《隐杀》的人,希望八年后的我继续写《隐杀》,很遗憾哪。当我愿意写《隐杀》的时候,我们撞上了,这是缘分。当我想写《赘婿》的时候,这是我跟其他人的缘分,到我下一本书,那也会是跟另一些人的缘分。所以我从不纠结这些,想法合拍的时候,人们来了,不合拍的时候,走了。与其想着伺候好几万几十万的读者,我想,我只能做好我自己。所以大家看到了,呵,我也没有太多的粉丝,我更愿意将之视为一段志趣相投的缘分。
一八年快到了,新的一年,活动大概会尽量减少,希望能够以今晚这种兴致盎然的心情,尽快地完成《赘婿》,希望我的身体能好起来,希望小狗乖乖的,希望文学女神能一如既往地给我以关照,希望大家也都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另:简体版《赘婿》已交稿,进入校对阶段,一八年应该能在书店买得到了。
此致,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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