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 3)
宋焰,她迅速返回会诊室,人不在了。换她班的李医生在给病人就诊。
许沁回到大厅,不经意四处看,也不知自己在找什么,忽然瞥见一个高高的男人从注she室走出来,直奔大门。
许沁拔脚追去,绕过大厅穿梭的人影。
男人步履极快,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
许沁穿过人群,出了大门,飞速跑下台阶:“宋焰!”
男人停了下来。
那时,正是一天中最温柔美好的时刻,晨曦洒在他宽阔的肩上,在他黑色的发间晕上一层细细的光。
是清晨呢。
许沁平复着因奔跑而紊乱的呼吸,双手落进白大褂口袋里,她走上前去:“宋焰。”
宋焰转过身来,看向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qg。
两人站在上午的阳光里,望着对方,身边人来人往。
宋焰:“有事?”
许沁:“好久不见。”
宋焰眯着眼,似乎认真地回忆一下了,说:“是挺久的。”
许沁问:“过得怎么样?”
宋焰:“挺好。你呢?”
许沁看着他的眼睛,轻声答:“不好。”
宋焰脸上笑容定住,他研判地观察着她的脸,半秒后,极淡地弯了弯唇,表qg好似看穿了她求同qg的把戏。
他说:“哦。还有别的事?”
他显然不关心,也没心思跟她兜兜转转。
许沁却也不尴尬,淡定得一如平常,说:“刚才的事,谢谢你。”
宋焰客气说:“我是为了我弟兄。”
许沁点点头,礼貌说:“还有上次……”
“许沁。”宋焰打断,黑色的眼睛盯着她,看穿了她的弯弯绕绕和磨磨蹭蹭,“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沁:“有时间喝杯咖啡。”
宋焰盯着她半晌,再度奇怪地笑了一下,其中的讥诮毫不掩饰。
许沁觉得此刻她应该脸如火烧,但她感觉不到一丝羞耻,依然开口:“可以吗?”
“挺忙的。”宋焰稍稍倾身,拉近和她的距离了,下巴微微一挑,说,“排队。”
许沁脸上风波不动。
宋焰直起身:“到号了叫你。”
他走了。
痛痛快快,不回头。
许沁站在原地,眯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转身进了医院。
进门碰上120中心的同事,许沁问:“刚才有跟消防一道出车的吗?”
“有啊,去了四辆车。”同事回答。
“民众伤了很多?为什么受伤的消防员没有医护人员救治,后边甚至没车留在现场?”
“哎,别提了。本来有车留在现场的,几个轻伤的平民处理过就好了,可非说不能呼吸,要全身检查,吵着闹着要来医院,我们也没办法。”
许沁没再多问,换了衣服下班了。
……
许沁一觉醒来,离上班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她叫了份外卖坐在阳台上,看见高楼大厦中央一方矮矮平平的街区——五芳街。
一片红墙白瓦间,不久前烧掉的那块还是黑黢黢的。
许沁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就到了路口。
走进五芳街,瞬间从繁华都市坠入热闹小镇,青石板巷,砖瓦民居,阁楼上的风铃丁丁作响。
她经过裁fèng铺子,听见fèng纫机吱吱呀呀飞速踩动,听见布匹撕裂,针线崩断;她经过香料铺子,老板娘和伙计们在门口站一排,拿筛子抖着八角茴香,筛香料,她听见香料如齐整的千军万马在竹筛中奔腾,唰——唰——;她经过理发铺子,剃头师傅手中的剃刀吱吱烫着开水,一反手,在铜水盆边沿上摩擦,她听见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她经过小饭馆,满脸油光的厨师dàng着铁锅,她听见锅铲翻动,瓢盆叮当;她经过猪rou铺子,听见老板磨刀霍霍;经过蔬菜店,听见卖菜姑娘洒水阵阵;经过米铺,零食铺……听见大人们讨价还价,邻里间八卦喧哗,小孩们叽叽喳喳。
空气里弥漫着布料香,香料香,洗发水味,饭菜味,还有一树橘叶香,从高高的树梢晃晃悠悠飘dàng到巷子里。
许沁走过繁忙的小街,意外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五芳街外的世界日新月异,这里头的一切却和当初一模一样——香料铺的老板娘嘴边还有那颗泪痣;裁fèng铺的那个裁fèng还爱穿长衫;理发铺的师傅依然留着寸头……
而她也顺利找到通往宋焰家的路,和回家一样熟悉,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宋焰从小被他舅舅舅妈带大,家在五芳街深巷中,是一处四合院落。
宅门上挂着“翟记”的牌匾。
木门大开,绕过影壁,游廊里、庭院里整整齐齐摞着各类木工。
宋焰的舅舅翟家老三是做木匠的,手艺jg细,远近闻名,小到梳妆盒,大到整体衣柜,样样都能在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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