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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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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说话又恢复了之前轻快,语气带着兴奋的调调:那我岂不是直接去见你家里人了?

到门口,车子停下来,叶青河稳着车,期待的去看戚元涵。

戚元涵无奈地说:我家里没人啊,我也没有钥匙。

不在家吗叶青河失望地说。

戚元涵摇头,主要是,我也没家了。

叶青河一愣,你家

她顿了顿,没再笑了。

片刻,叶青河把车篓里的袋子拿出来,递给戚元涵一杯柠檬柚子茶,里头的冰块还没有融化完,摸着冰冰凉的。

戚元涵没藏着掖着,只是卖了个关子,说:你猜猜老爷子为什么替我保媒。

叶青河聪明,稍微想想就能猜到为什么。

这一片都是老洋房,外界为什么说老洋房是周家的最后屏障呢,因为老爷子把附近的老洋房都收走了,戚元涵老家就住这一片,其中肯定包括她的家。

戚元涵喝了口果汁,语气淡然,说:念初三的时候,我爸就检查出癌症,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治不好。他担心我,怕我一个未成年小孩子过不好,把很多事都托付给周家了,周家帮着我处理了他的后事,然后老爷子就安排周炜川陪我出去旅游散心,我去了

她笑了笑,朝着洋房走去,墙上爬满了常春藤,她摘了一片叶子放在手心。

等我回来他们把我家里的一切都处理干净了,我家里的房子被转卖给了老爷子。我爸的委托律师跟我说,那是我爸的遗嘱,他们只是按着我爸嘱咐在规划财产。

老爷子跟戚元涵做了保证,说以后他待戚元涵就像待亲孙女那样,要是戚元涵嫁进来,就是他们周家的人了,得护一辈子。

谁都不能欺负她。

谁都不能欺负她戚元涵。

别人无缘无故的欺负戚元涵做什么?

她分明是被这一家子人欺负死了。

他们买通律师,又利用戚元涵父亲遗嘱里的漏洞,把戚元涵家的房子转走了,又打感情牌,说了一大堆搪塞戚元涵的屁话。

戚元涵把常春藤的叶子给叶青河,说:房子虽然进不去,但是这么多年,老爷子也没对房子动工,里头的格局都没有变,我给你云讲解吧。

她指着洋房的二楼。

窗户上种着一大盆花,叶子的繁厚,风吹动了叶子,光影就跟着煽动,能想象出,它开花的时候该有多好看。

戚元涵说:那是绣球花,无尽夏。

放花的地方是她的窗台,她的房间在二楼,朝南,冬暖夏凉,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她的窗帘总是拉开一半关一半,窗台上必定会放很多花花草草。

院子里有一颗金银花树,是她五岁的时候她爸爸种的,那会她总咳嗽,她爸爸听说这个治咳嗽,就去花鸟市场买,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最后花了两千多从在菜市场大妈家里挖走了一颗病秧子回来种。

每年夏天,底下就是金灿灿的一片,每一朵都散发着幽幽清香,窗台上的绣球花也不甘示弱,争着开始变色。

二楼房间有瑕疵。

她说,她小时候,要学钢琴学画画学舞蹈,老房子格局不够,她爸爸就请人把房子给改了,把那些颇有设计和艺术的建筑给破坏了,不少搞建筑的人看了都很痛心疾首,怒到这玩意价值连城啊!

戚元涵说话很慢,回忆也是一段一段的。

叶青河没有问房子,反而问了别的话题,你爸爸是什么样儿的人?

戚元涵说:我爸是个画家,不出名。

挺邋里邋遢的画家,画家这个名头还是他自诩的,他觉得自己是印象派的梵高,所以身上必定搞得油彩兮兮的。

他什么事都不干,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天天宅在家里吃老本,有朋友想着帮忙捧捧他,说帮他开个画展,让他带画过去展览,他居然把自己的朋友大骂一顿,说朋友不懂他的艺术,说艺术不能用金钱衡量。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跟他来往,亲戚啊,朋友啊,看着他就摇头,戚元涵也觉得她爸爸有点疯。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戚元涵放假回家的时候,他都会烧一桌子菜,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陪她吃饭,她不在家的时候,他再忙也把金银花和绣球照顾好。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知道自己要死了,告诉戚元涵,他有好好的存钱,安慰戚元涵别害怕。

他做化疗的时候也要拼命画画,希望自己死后画能升值,能成为一笔财富保她衣食无忧、保她能一直生活的像个小公主。怕没有人照顾戚元涵,他主动去求人,托老朋友帮忙看护她。

到生命最后的那几天日子,他已经没什么意识了,总是会念叨着说:小汤圆,爸爸能给你的就这么些了,对不起啊,很对不起啊

怕自己死了她会难过,就不让她直面自己的死亡,让周炜川带她出去,自己孤独的躺在病床上。

戚元涵回忆着回忆着,叹了口气,她往后退了一步,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叶青河稳稳地扶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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