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 2)
是夜,春雨潇潇,战马未曾歇。
篝火憧憧,映得雁翎军军旗上的雁羽栩栩如生,在周边战马偶尔传来的声声鼻息声闷哼声下,军旗也仿佛是浴火而生的羽翎。
军旗下,数百男儿铠甲铮亮,冒着夜雨而站,士气盎然。这是云城最精锐的一支队伍,逢战必出,逢战必胜。
为首的苏慕将军,官拜郎中令,是为雁翎军的首领。此男儿立于马上,一手横枪,寒雨不减半分将军英勇,反增威武。
而此际,遥望云城方向,阴云密布,夜雨浇熄不去那片城池燃烧起的火焰。苏慕带着身后整军待发的士兵们,道:“云城内乱,城主下令调雁翎军驰援,但城门紧闭,强攻危及百姓,阿九刚传出消息,我等从北坡绕路,他于北城门接应!”
“拔营!”
重重的一声喝令下去,穿透这料峭春寒,苏慕将系于马鞍之上的青铜面具拿起,戴在脸上,带着将士们拔营而起,一路疾疾前行。
这数百人的军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举着军旗迤逦前行,特别是雨夜行军,更是稍显滞凝。
云城城主何等英雄人物,一箭破云城。
几年攘外大战下来,云城已是元气大伤,现下刚平定外敌不久,便是安内之时。城主刚下令休养生息,却偏偏出了一个乱贼萧邺。
此贼,与城主异母同胞,但却纠结了江湖中莽匪攻入云城。此刻反将云城紧锁,挟持城中百姓,苏慕强攻不成,又不知内中情况。
只听阿九飞鸽传来,都尉黎橦已亲自带兵在城中清除乱贼,强力镇压。趁着此际,阿九便在北城开门,夜迎苏慕的雁翎军进城,里应外合,势必一举歼灭乱贼。
萧九,萧肃容,虎父无犬子,城主唯一的儿子,此际生死存亡,他的消息正好给联系不上城中的苏慕一个明确方向。
整军而出,绕过漆黑的北坡。
北坡说险不险,却有云城北面所倚,站在其上往下看,坡度斜长,行军须得加倍小心,向此行进五十里,便是浩浩云城。
雨下山路湿滑,夜中马蹄难走,可城中此时生死攸关,慢一步就怕有变,郎中令心急如焚,在马上再三催促。
只是,行到北坡时,行在最前头的战马却豁然止住了铁蹄,哼哼在地不肯前行,苏慕持缰催促了几次,战马依旧原地打着转。
苏慕征战沙场,素来嗅觉灵敏。端见鞍下骏马不安,心中没有片刻游移,忽地调转马头朝着身后大喝了一声,“调转……”
“有埋伏!”
只是,在苏慕高喊出有埋伏的同一时刻,坡上骤然有无数火把高举了起来,抬眼望去,但只见雨落如帘,映着那在坡上密密麻麻的伏军。
未等雁翎军撤退,坡上伏军中听得一声,“放箭!”
一声令下,箭雨轮番,疾驰至那北坡下,苏慕长枪如龙,几番抵挡不住,只见长箭飞旋射去,射落了他半边面具,露出面具下苏慕的半边脸来。
紧接着,箭雨密密麻麻穿过血肉,射翻了战马,不少士兵连人带马滚下山坡。
苏慕拔出胸膛上的箭,见调转马头原路撤退已来不及,于是带着雁翎军往坡下飞驰,只见撤退之时骏马顺坡疾驰,可才飞奔出几里时,踏上那青碧草地时,马蹄下一虚,脚下的坡整片险了进去。
坡下,早设好了埋伏,挖好的坑里埋下了刀林,马蹄陷进去之时,连人带马皆被刺穿,血肉翻飞。
在骏马陷进刀丛坑里时,苏慕犹然难以置信,就这么……全军覆没了?
不甘啊!
想再度持枪大杀四方,可密集的刀丛连人带马都贯穿了,将军身死,闭眼之前,只见到上头有土屑填了进来。
抬眼望去,满天细雨冲刷不去周身的血腥味。逐渐的,他与他身后的将士们,尽数被坑杀于北坡下,黄土填埋去,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只在最后的那一刻,最后一把土落下的时候,苏慕才愤然高喊,带着无尽的悲愤与怒意,是死不甘心的呐喊:
“萧九,你诓我!”
尘风一过,黄土草没了,即便有再多的不甘,最终也随着黄土填埋,一切烟消云散。
遥望云城方向,听说乱贼被诛杀了,都尉黎橦立下了首功,乱贼被城主下令割下头颅,下令悬颅三月于城楼之上,以儆效尤。
仿佛,这一场大乱中,从未又过这一支雁翎军的参与。
十余日后,城中安定,百姓欢腾,就连雨也停了。
又是夜,月色澄澄的,傍着远山烟波,辉光悄然倾洒在这片山野中。
烟波蔼蔼,却是在远天一片黑云笼罩之下,月朗星稀也罩得漆黑一片,似此长夜,冗长得就像是在梦里一样。
只是山中多走兽,偶尔有惊起的獐鹿跑过,追前走后,惊动四野。林中獐子跑了几步,又放缓下来,回头颤动着那一对狭长耳朵,惊惧的望着来时的路。
山谷深处,一个身穿藏青袍,扛着一把长长镰刀的佝偻老者,缓缓从月下行来,此老者生来奇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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