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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有物成灵【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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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吵吵闹闹了一个多月,越入深秋天气越见霜寒,几个人身上不仅外罩挡寒披风,内里亦多着了几件保暖夹衣。前些日子还嚷着车窄拥挤,现在却是人多温暖,有时一觉梦醒,发现醒着时唇枪舌剑的两个人睡梦中却是不自觉窝在一起取暖的──好比现在,小苍蝇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身上沉甸甸的,睁开眼睛一瞧,却见小石头睡得歪七扭八,脑袋瓜子就枕在她腹上,一隻脚高高架在行囊上头。

左右看了看,不见小姐,大概是坐到外头去了,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快晌午了吧,天冷车摇的格外令人昏昏欲睡。

小苍蝇不顾小石头就坐起身,刻意借势吵他,没想到他睡得死沉,头颅从她腹上滑落到大腿也不见醒来,连个动静也没有,她倒有些佩服他的睡意坚强了。伸手摇了摇他,唤道:「喂,起来了。」见没有反应,又加大力道去推:「小鬼,醒醒,你睡到我身上了!」他嘴唇几下蠕动,却还兀自好睡。

小苍蝇失去耐心,一把将腿挪开,小石头脑袋瓜碰地一声摔到车垫子上,听声音磕得并不轻,他却连动都没动,根本毫无反应。小苍蝇叉腰瞪着他,倒有些束手无策,猛地心念一动:难得他有毫不抵抗的时候,若不趁此时对他做些什么,岂不是太对不起这天赐的良机?

邪念上心,小苍蝇嘿嘿怪笑,翻着行囊找出了几条衣带子,先将他手脚各自缚住,想了想又在他腰上加了一条最粗的,另一端系在车篷支架上。完了之后又翻出写家书用的笔墨,滴了几滴水研起墨来,提笔醮好墨备用。

该画什么好呢?画树画花,还是画隻乌龟?

小苍蝇竟然认真细究起来,想着描样绣花时,哪一种最好看。这时凑近脸细瞧小石头,当真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比她所见过的任何孩子都要可俏可喜,要放进公孙府里去,还不让一眾女辈们欢喜得疯了!待得长大成人恐怕更不得了,说不定要拖一屁股感情帐风流债,前途委实不可限量。

但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恶形恶状,小苍蝇又觉得路边的阿猫阿狗都比他可爱了几千几万倍!心头火起,也忘了本意是要画他的脸,伸手就去捏小石头软嫩的两颊,狠狠地往外拉,将他的小嘴拉扯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呜嗯──嗯嗯呃唔嗯──」

小石头在一阵意义不明的闷叫声中皱眉睁眼,挣扎之间瞧得清楚,小手啪得就给小苍蝇额面用力一掌,小苍蝇哎唷一声吃痛松手,小石头趁势坐了起来,又在她额上补上一个头锤。

「可恶,臭苍蝇你竟然偷袭我!」

「到嘴的肥肉不吃白不吃!」小苍蝇摀着额头齜牙咧嘴,想不到他身子虽小,力气却这样大!又觉得奇怪,她不是将他手缚住了,怎么他还能出手?却见那衣带早已柔肠寸断在一旁,不知何时给卸了下来。

「肥什么肉,吃你的吧!」小石头正待起身反击,脚下陡地一绊,摔了一跤,低头看见双脚足踝处被衣带缚住了,想也知道是谁搞的鬼。他圆目一瞪,衣带逕自松脱,小苍蝇见他双脚一挣就将衣带甩在一旁,心中大骂自己方才一定绑缚得不够紧,真是太大意了!

小石头瞥到一旁的笔墨,恍然大悟,双手在脸上乱抹,大叫:「臭苍蝇,你画我的脸?」

「我、我还没画呢!」

小石头也不理会手上并没沾到半滴墨水,一个幼狮嫩吼就往小苍蝇扑去,突然腰间一紧,无法再往前半步,却是小苍蝇的最后防线,将他牢牢地链在这一端不能靠近她。小苍蝇大笑三声,总算有一条派上用场了!

正得意之际,只见到小石头手在腰后一摸,那带子竟像方才他足上衣带一样轻易松开了。小苍蝇目瞪口呆的同时,小石头身子已然伴随着幼狮第二吼扑到跟前,这时她曲起的腿正好防御,抬脚抵住他的胸口一腿将他顶了开去。

小石头身子跌在柔软的行囊上头,他俐落翻起准备揉身再上,车帘陡地教人揭开,大好阳光泼洒而入,同时三十三比秋意更冷的两道目光亦射了进来,小石头瞬间乖如驯兽,正襟危坐;小苍蝇看着好笑,背对三十三向他做了个仿他平时的丑鬼脸。小石头脸皮一抽,碍于在三十三面前不敢妄动。

「你们拆马车呀,好大动静!」公孙嬋却是笑着的,将车帘掀得更开,道:「醒了最好,来看看外边多美!」

还没凑到车头,沿路的红艳就已送了上来,只见两旁尽是高大的枫树,饱满浓密的树冠好似绵延的火云,灼灼地舔舐着清澜无云的蓝天。叶如赤雪,乘风纷落,两辆马车就穿行在枫雪之间、枫道之上。

小苍蝇和小石头同被眼前美景迷住了,正讚叹着,一叶红舟正巧泊降至眼前,两人同时伸手去捞,一同捞住了,互视一眼,各自要抢,怕撕了枫叶而又各自要让,同时松手的结果是红舟又盪了开去,漂漂然不知去处,令两人徒呼可惜。

公孙嬋道:「路旁开始出现稀散的摊贩和路人,三十三说这是靠近城镇了。」

「快到城镇了吗?太好了!」小苍蝇开心道:「我想吃丰盛的饭菜,想睡暖呼呼的床!连着几天睡马车上,睡都睡不好,腰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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