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风雨再起神庙(1 / 2)
“你们会回来的。”
贾崇升嘴角露出一丝邪诡的笑容,大量雨水从脸颊上冲刷而过,像是无数条蜿蜒爬动的水蛇,在灯火下闪着妖异的光。
他仍旧站在山崖顶上,俯瞰下方,仿佛享受着猎物挣扎的疲态。支狩真正从岩洞里窜出,飞速抓扯枝藤,往下攀跃,试图沿着黑魆魆的崖底,从另一侧山壁翻越而过,逃出此地。
“即便是灭邪士,也终究是一个凡人,怎么逃得过山神之手呢?”贾依冷笑一声。
“这一幕有点熟悉,我以前好像见过。”贾任望着风雨中疲于奔命的支狩真,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万事万物,尽在循环。日光之下,从无新事。”贾崇升目光一闪,投向踉跄奔出石窟的空豪烈,嘴角露出一丝利刃般的讥诮,“千万年来,大地上的玉人反抗着从天而降的神祗,周而复始,循环不休。玉人一次次被屠戮,一次次被玩弄,一次次重复着失败的结果,种族几近灭绝。这样的反抗,有什么意义呢?”
贾依喃喃地道:“我们只有融为神的一部分,才能摆脱悲惨的命运,成为胜利的一方。失败的人和事注定消亡,没有任何意义。”
“活下来才有意义,生存就是全部。”贾任欣然附和道。
山风呼啸,暴雨鞭挞,支狩真竭力翻过另一侧山崖,穿过幢幢摇晃的林木,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远处奔逃。
四周风雨飘摇,几乎辨不清方向,他回首来处,神日山庄隐没在夜色深处,仿佛不知所踪了。黑暗里,似有什么无形之物延伸而来,缓缓渗向他的身体,却被绛宫内的琉璃球体光芒一转,驱除出去。
不晓得奔走了多久,支狩真渐觉双腿酸软,精疲力竭,却仍然在山里头打转,找不到出去的路。他寻了一处高阔的巉岩,躲在下面避雨,不知不觉身心困乏,迷糊的睡意不断涌上来。
空真的肉身比起他的剑胎原身差得太远,要不是他近乎合道的精神力,早就撑不住了。与此同时,绛宫内的琉璃球也在徐徐旋转,散发着奇异的光华,将侵蚀肉身的阴森湿冷不断驱散。
支狩真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了。不知何时,暴风雨莫名地停了。
“抬起头来,空真,你这个废物又在偷懒!”伴随着一声怒吼,空豪烈大步流星而来,扬起粗长的枯藤鞭子,猛然抽向支狩真。
支狩真吃了一惊,空豪烈像是从黑夜里突然冒出来的,出现得毫无预兆。他下意识地侧身一闪,“啪”的一声重响,藤鞭打在山岩上,碎石乱屑迸溅,弹在支狩真身上,划开了几丝小血痕,隐隐作痛。
支狩真随即醒悟过来,他一路奔逃,竟然忘记了空豪烈,连神日山庄的印象也变得模糊起来。
自己的那段记忆在渐渐消散。
难道是受了山神的影响?支狩真心头一凛,空真关于此地的记忆之所以空白,也是出于此故?邪祟的力量笼罩了这片大山,或者说大山就是邪祟,只要身在其中,便会被不断侵蚀,直至精神世界变得狭窄、阴暗、虚无,最终失去自我,就像山庄里的那些人?
“这个世上到处都是邪祟,你怎么躲,怎么逃,都没有用,你这个软蛋到底明不明白?”空豪烈一脸怒容,咆哮着甩动藤鞭,狠狠抽向支狩真,“你到底是不是我空氏的种?整天只会流马尿,连祖传的劫灰经也练不成!”
支狩真目光一闪,劫灰剑跃出中丹田,灰蒙蒙的剑影倏地掠过,将藤鞭一斩为二。
“你练成劫灰经了?你已经是新月级修士了?”空豪烈不由一愣,又惊又喜地盯着灰烬般的剑影,“你观想的神通居然是剑!巧得很,我空氏先祖当年得到的劫灰经也是剑形。这是我空氏先祖显灵吗?”他兴奋不已,转念一想,难道是那件神宝开始起作用了?
“是,侥幸修成了。”支狩真不露声色地瞧着空豪烈,很显然,对方也失去了一段记忆,像是重回支狩真初次附身空真之时,说的话也与过去类似。
“不过,你现在只是一个新月修士,还没到沾沾自喜的时候!对邪祟来说,修炼者是更美味的猎物,也是有趣的玩偶……”空豪烈脸色一整,又训斥了支狩真一通,解下背负的行囊,从里面拿出两个黑糊糊的干馍递给他,“继续赶路,别磨磨蹭蹭的!”
支狩真迟疑了一下,接过干馍,跟着空豪烈往前走。四面山势苍茫多变,恶藤蔽径密布,险岩参差环绕,他们翻越了大半天,还是没能走出大山。
“该死的,怎么总是绕不出去?”空豪烈不耐烦地飞起一脚,踹断挡路的矮樟。
支狩真看了一眼断成两截的樟树,心头微微一沉。接下来,天就该下雨了。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空豪烈会为了避雨,带自己进入山神庙……
“我记得来时的山路在那边。”支狩真念头一转,叫住空豪烈,手指着另一处方向。
“你确定吗?”空豪烈停下脚步,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我确定。你看,那里的陡崖边上有一条小路,我们可以直接下去。”支狩真信口说道,不待空豪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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