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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前世篇浮生一梦君同我(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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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阴郁沉寂时,心口忍不住泛起酸涩。

这便是他未曾参与的过往。

殷承玉站在他身侧,手心轻轻覆上他冻得通红的手背。

这样诡异的状态持续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殷承玉从旁人的话语中弄清了大致的年月。

这一年是隆丰十八年,他刚醒来那会儿是冬月,距离殷家捲入贪墨案被抄,皇后受惊难产身亡,他失德被废、幽禁皇陵已经有数月之久。

距离薛恕净身入宫,也已有一年。

殷承玉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回到了这一世,甚至还是以这样奇怪的状态。尝试过种种办法发现自己除了待在醒来的配房里,便无法离开薛恕十步距离后,他便不再做徒劳挣扎,只静静陪在薛恕身边。

这一世的薛恕性子变本加厉的阴郁寡言,他在宫里没有朋友,因不会逢迎,也不太受顶头大太监的喜欢,常常是干最脏最累的差事,却拿最少的赏钱。

而薛恕对此并不在意,他不吃酒赌钱,也不孝敬上峰谋求好差事,即便是前不久的除夕,他也没有多花半分银钱。当差得的银钱他全都存了下来,贴身藏在立衣内袋里。

偶尔夜深人静时,趁着其他人都睡熟,他会坐在床铺上藉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一角一角地数银锭子,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直到来年二月里,他才告假出了一趟宫。

殷承玉跟在他身侧,看见他罕见地花钱雇了一辆驴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城。

殷承玉猜测他的目的地,却发现前方的路越来越熟悉──当年被押解前往皇陵时,他亦走过。

薛恕的目的地竟是皇陵。

驴车熟门熟路地到了皇陵侧门,皇陵的守卫不多,也多是些年纪大了的兵卒。薛恕大力敲了三下门,便有个酒糟鼻子的中年兵卒探身出来,瞧见薛恕后并不意外,让出身来:「又来了?你倒是忠心。」薛恕并不答话,

将一小袋碎银塞给他,便往内走去。

——殷承玉与他朝夕相对两个月,知道那一小包碎银,已是他半副身家。

他眼中情绪涌动,深吸一口气,才迈步跟上去。

薛恕果然已走到了当年他居住的庭院附近。

但他并未进去,只是远远望着院门。

殷承玉同他一道看去,因时间间隔太过久远,这时候他在做什么,竟一时想不起来。直到看见另一个自己从提着柴刀出来时,才隐约有了些许印象──这应该是郑多宝生了病起不来床的时候,那时天还未转暖,他便准备去砍些树枝回去给郑多宝炸药,也能生火取暖。

薛恕藏身在角落,眼看着人走远了,才保持距离跟在后面。

前方那道过度瘦削的身影已经开始砍树枝。

皇陵中植了不少树,冬日过后只剩下枯枝。这些枯枝对于身体健壮的他来说,自然不费什么力气,但那时他接连遭受打击身体本就大不如前,后来还曾中过一次毒,虽然幸运撑过来了,却彻底败坏了底子。

即便砍柴这样只需要力气的粗活,他也干得十分吃力。

薛恕远远看了片刻,没有上前,而是绕道去了林子另一侧。

向守卫借了把柴刀,薛恕闷不吭声地开始砍树。他力气大速度快。不一会儿便已经砍好大大一捆。用草绳将枯枝扎好后,便背起来送到了院门口。

之后便又藏身在角落。

等待片刻后,便见瘦弱的人影拖着两根粗壮的枯枝回来,看到院门口捆好的枯枝时,他愣了一下,接着张望四周。

只是薛恕藏的太好,他一无所获,最终只是一揖道谢后,将枯枝拖进了院中。

薛恕没有立即离开,驻足贪婪地望着院子。

院中的人费力地生火,枯枝没有晒干,点燃之后生出浓烟,那道人影蹲在炉边,用蒲扇小心地搧风,时不时掩唇咳嗽几声,十分狼狈。

薛恕眼底泛起波澜,只是里面的情绪太过复杂,殷承玉看不真切。

他又看向院中的自己。

那时他已经幽禁皇陵大半年,嚐遍人情冷暖。但有郑多宝在,这些粗活他做得不多。直到郑多宝彻底病倒,他独自做起来,难免生疏狼狈。

当初在院门口看到整齐捆好的枯枝时,他多少感到些慰藉。即便世人多愚昧凉薄,信了那些污衊的谣言,对他弃之如敝履。但总有那么少数几个人,或许仍感念他曾经所为。

这一捆枯枝并不能改善他的处境,却多少叫他于寒冬中汲取了坚持下去的暖意。

他从未想过,这深幽皇陵中的些许暖意,竟是薛恕所给予。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薛恕都从未提及。

殷承玉看向薛恕,深深嘆了一口气:「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薛恕听不见,并未回答。

驻足片刻,他便转身离开。又驾着那辆驴车回了京城。

回宫之后,他没有立即回配房,而是去了西厂值房。

西厂没落已久,值房的老太监正在屋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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