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 / 2)
盛京掐灭烟头,伸手接过来,目光快速掠一遍,又从头慢慢地重新看。
“这是张漾写的,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我是张漾身边唯一的朋友,也不想继续看他这样下去,我也很想帮漾儿。”
孔思寻裹了裹大衣,不甘道:“要不是漾儿喜欢过你,我绝不会把这东西给你!”
一张薄薄的白纸,劲遒有力的字体仿若晨曦的第一缕金光,盛京那颗几近绝望的心再次重燃圣火。
“谢谢你,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盛京激动的手都在抖动。
“别谢我,我不知道管不管用。”孔思寻瞥了他一眼,叹气:“谁让我现在只能靠你了,但凡孟望比现在更坏一点、但凡你回了京城、但凡你没当过兵……”
他也决不会指望盛京。
当过兵的体格子比他健壮,去山上摘朵雪莲回来,应该也不会多难。
他是这么想的,不过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孔思寻从来没有看好过盛京,从张漾正式跟人交往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不对盛京抱有任何正面想法。
包括这次,去雪山拍极光与摘雪莲九死一生的事情,盛京就算是为了盛氏,但凡有点脑子也绝不会做。
接手盛家,他能找到一百个跟张漾长相一致的人。
那张纸给出去后, 盛京一连消失了两三天。
“哼、”
孔思寻伫立窗边,玻璃窗面氤氲一层薄薄的水雾。他扯了扯嘴角。
这是一个极为讽刺的笑。
“怎么了思寻?”张漾倒水的手转而又拿了一个杯子。
“啊,没什么。这么早, 你怎么起来了, 又做恶梦了?”
孔思寻接过他递来的水象征性喝一小口, 然后又拿了舍曲林、帕罗西汀等药,递给他让人吃下。
原本药是张漾自己放着的,后来盛京在垃圾桶、花盆等一些地方发现被遗弃的药粒,之后就被收回来,每日三次盯着张漾吃。
苏白来的频繁,次次拧眉冷脸地给人做治疗,带着张漾做适量的有氧运动。
张漾非常抗拒治疗,这些天里几乎没笑过, 尤其在看见那些药, 黑脸了好几次。
不过孔思寻一撒娇二耍赖的, 张漾架不住他才吃。
阿戈美拉汀含安眠效果,晚上会给张漾多加两粒的量。这么长时间下来,张漾倒是枯槁的没那么吓人了。
在盛京消失的第四天。傍晚, 夜色降临,暮色四合。
张漾在后花园秋千长椅发呆, 垂下的小腿一晃一晃的,随着铁锈与不锈钢磨擦的吱呀声颇有规律。
轻揉的春风裹挟着傍晚沉重的露珠,在视野开阔的小镇浮起一层白烟。
张漾鼻尖通红, 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点。盛京夹着毯子大步流星地给他披上。
“说了多少次,出来多穿点, 待会吸了凉气怎么办?是不是忘了上次你胃痛了?”盛京将人严严实实地裹好, 指尖顺着张漾的发梢一路向下。
宽大的掌心按在那清瘦的肩膀, 他缓缓矮下身,半跪在张漾面前。
“我这几天处理了点事,今天好不容易见你了,跟我说会话吧,嗯?”
张漾眼波宁静,没有开口。盛京也习惯他这副冷淡的样子,抬手替他拨去眼尾的碎发丝。
“嗯……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有点事,不过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会让孟望跟孔思寻看着你。按理来说你应该挺开心的吧,毕竟没了我你还清静。”
盛京眼神定定的,胸口却似是被一颗巨石坠着,沉的他险说不出话。
“还有,我走的这段日子,余成会替我守在这。我在他那儿留了点东西——名下所有不动产赠与证书,还有几张卡,我在盛氏的股份跟远洋财产都给你留在了一封信里。届时余成会交到你手里。”
盛京颤抖地抽了一口气,心如刀绞地勉强笑了一下。
“我不——”
“先别急着推,你听我说完。”
远方传来疾驰的春风,回荡在堆满积雪的山林间,发出阵阵摄人心魄的悲鸣,又陡然阒寂。
静的可怕。
盛京的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清晰。
“我立了东西,你是我唯一合法继承人,我的财产只有你才有资格碰。反正已经给你了,你不想要也可以送出去,或者拿着我的钱撒着玩,只要你开心。”
张漾眼睛动了动,像是死水流转,被开了一个泉眼的池子源源不断地注入鲜活血液。
张漾问他:“你要去哪?”
“去哪,去……好地方。”盛京卖了把关子。
张漾敛回目光,不再看他。
盛京缓缓站起身,自始至终那双眼睛就没从张漾身上挪下来过,似要将眼前人的每一寸都刻在脑中。
他用脸蹭了一下肩膀,说:“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出院那会,我那天拎着一大袋子菜屁颠屁颠的过来找你,你那时候也是不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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