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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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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厦软榻不住,非要凑前,那便好好待在厢房。

她会遣人换上硬床板,愈硬愈佳,想必于驸马的腰背有颇多益处。

肉食者

道清一整夜都心头惴惴。

梦境里头光怪陆离,俱是他和郎君二人被长公主无情扫地出门。

听雨姐姐脸色阴沉立在府门,手头哗哗拨着金边象牙算盘,一边还吊眼怒瞪他,口中咒骂不断,倘若赔不出银子便要叫大理寺将他二人捉去治罪。

道清心如死灰。

可翌日顶着两个眼圈出来当值,却见郎君神采奕奕立在书案之后,正纡尊将他满架的书文籍册一一归入匣中。

裴时行闻声乜他一眼,淡淡道:“你可算起了,快过来同我一道收拾。”

道清垂头丧气,郁郁道:“殿下当真要将我们赶出府么?若不然您再去求求,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裴时行冷讽一句:“青天白日的,平白发什么梦话?”

又解释道:“殿下怜惜本驸马受惊,昨夜便交代我搬到怀麓院同住,方才又着人来催过。

只你这般懒散的刁仆,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故不知晓。”

素日万分勤快的小长随被说羞了脸,却顾不得辩驳一二句,只惊喜问道:“殿下竟不计较么?!”

裴时行面色如常,语调是故作的平淡:“唔,她既知我受惊,哪里还顾得上计较。”

自然也没有太计较,不过是将他日后的驸马食俸俱划入长公主的私账罢了。

道清精神了些,却还是半信半疑:“殿下怎忽然转了性子,对您宽容至此?”

“她一贯如此,体贴又心善。”裴时行道。

冷淡寡言的郎君话毕便垂眼继续忙着手头事,似乎再不耐烦听面前这啰嗦刁仆的再三追问。

道清只好沉默下来,自己在心底回味一番。

仿佛劫后余生,他自胸中长长叹出口气。

再望一眼面前的郎君,又心生感慨。

掐指算一算,他服侍郎君十几年,二人相依相伴,竟从未有过分离时刻。

此刻望他亲自收整行装,又起离愁。郎君日后便要一个人住到长公主的怀麓院去了呢。

忠心耿耿的小长随一时体味到不舍心境,当真是欣慰又怅然!

不过郎君能同殿下夫妇融洽便是最好。

体贴又心善的长公主也着人为裴时行于厢房中铺好了硬木床板,只待驸马上铺。

不过裴时行却半点不娇气,就此住下,直至九日婚假期满后入台办公省事,也再未闹过。

初九这日,裴时行婚后首次入值。

众人皆知裴御史同长公主新婚燕尔,六部官员乍见这新郎婿,仿佛也能自他华采如昔的俊眉修目间望出比从前更多一分的柔情。

愈发柔情俊美的裴大人甫一至公署便广散喜糖。

甚至连左邻的鸿胪寺、右舍的大理寺都全体有份,过往之处收获一片如潮的赞美道喜。

皇帝久不见这位近臣兼妹婿,待他于内官侍人的一片贺喜声中拜入殿前。

元承绎批朱的御笔一顿,于高叠如山的折子堆后瞥去一眼。

比之婚前——

实在看不出什么,未高未矮,未胖亦未更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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