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網（9）（3 / 3）

幸好她多备了一套衣服，套上长裙时，猛然想起程寻上回的提议，徐丹颖烦躁的丢了裙子，换了另一件牛仔裤后，下楼。

晚餐时间，程寻没有出现。

徐丹颖着实鬆了一口气，同桌吃饭，她大概没胃口。

「哥怎麽回来了？」程恩渝问，偷偷觑了一眼正在喝汤的徐丹颖，见她不为所动。「不是说很忙吗？」

「谁知道，他爱回来就回来。」戴思岚摇头，管不动他，「看他模样就知道几夜没睡，再熬下去恐怕先救自己了。」

程恩渝喔了一声，「不叫他吃饭？」

「让他睡觉，别吵他。」

徐丹颖在心裡翻白眼，几夜没睡，还是挺能折腾人的。

戴思岚似是想到什麽，问道：「妳哥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徐丹颖险些滑了手上的汤匙，程恩渝不约而同的看向她，比她还紧张。「没有吧他那种个性，谁要喜欢他啊？就算有，大概都是被他那张脸骗，时间久了，脑袋还正常的话，应该都打退堂鼓了。」

徐丹颖在旁不动声色的点头按赞。

程寻就是个狗东西。

「怎麽这麽说妳哥。」

戴思岚没好气的看程恩渝，实则心裡也是拿他儿子没办法。

自己儿子什麽德性还算清楚，国高中去接他回家时，几个小女生偷偷跟在他身后。戴思岚思想开放，只要不伤害他人，她认为感情这种事就是要从小摸索，愈大会愈清楚自己要什麽。

程寻回头去看她们时，嶙峋的长指点名似的，眼底的挑剔，一览无遗。「妳，太胖。妳，太矮，妳」他歪头，有了笑意，「不错，丑得均匀。」

「」

此事，让戴思岚差点挨家挨户的上门道歉。

「我就是刚看他脖子上有类似吻痕的东西」程思岚偏头回想，但对应起程寻从小到大的事蹟，估摸就是自己想多了，「可能是我看错了，罢了，我找时间替她物色几个女生好了。」

徐丹颖虚惊一场，那个吻痕她再清楚不过了，是她唯一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她不满程寻每回都在她身上落下大大小小的红痕，起了报復心态，学着他，在男人的锁骨处吮出了红，力道不慎，还被程寻反咬了一口，让她的身上又多了一道他的痕迹。

简直狗。

「妳哥以后要是孤老终生，妳就得负起照顾他的责任。」

「什麽！」程恩渝噎住，「为什麽？他好手好脚。」

「否则谁来照顾妳哥？人会老，而我们会走得比你们早。」

徐丹颖舔了舔略乾的脣。

「那要是我以后也不嫁呢？」

「更好，两人相依为命。」

程恩渝哀嚎，都说人老了会变顽固，程寻年轻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上了年纪还得了？「我一定会为他找好大嫂！」

吃过晚饭后，大家一起尝了戴思岚做的甜品。

「我听说妳爸也是医生。」

徐丹颖笑笑，「是。」

「妈妈呢？做什麽的？」

「我妈很早就过世了，听我奶奶说，是学艺术的。」从有记忆开始，她只在照片上见过温桐，相似的眼形和柔白的皮肤，她的挺鼻遗传到徐明远。他们两人都高，因此徐丹颖从小在女孩子中就是鹤立鸡群。

大家都说她幸运，有着母亲的美貌，以及父亲的聪明。

「艺术？」

「嗯，我妈很喜欢画画，也很有天份。我奶奶说，她还是学生时，一幅画作就要不少钱了。」

戴思岚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徐丹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揉了她的脑袋，「不要紧，我家那两个也常当我不存在。」

徐丹颖被她的幽默逗笑了。

戴思岚盯着她弯起的笑眼，裡头藏着最纯淨的露水，彷彿散着桐花的香气，学生时期，她也见过这样的人。徐丹颖被她盯得不自在，忍不住出声换她，「阿姨？」

戴思岚回神，笑了一声，忽然说道，「还要不要嚐嚐我酒窖珍藏的葡萄酒？伯伯求了好久，我都没肯拿出来。妳难得来，也得阿姨的眼缘，不好好招待说不过去。」

徐丹颖在程恩渝的生日会尝过，时间滚酿出的酒气，溷着木质桶的松香味，涩甜合一，液体在舌尖打转不退，不知不觉一瓶就下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