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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絮的手悄悄往下,不着痕迹地护住兜里的卡带和照片。
周长柏往前走了一步。
桑絮便跟着后退一步。
她的手还握在门柄上,紧紧的,不曾放下来。
周长柏的脸上始终挂着微微笑意,走进来时平静的目光从桑絮的脸上挪去了她身后一排排的柜子上。
他走过桑絮身侧,走入第一排柜子之间。
狭窄的通道与他的身形极其吻合。
他在第一面柜前侧过身,低头用目光细细扫过柜中一本一本整齐铺列的相册,随后回头看向桑絮。
你都看过了吧?
他开口言语坦然,没有任何羞愧或遮掩,话尾上扬的询问,甚至带有洋洋得意的意味。
盘踞着邪恶宝藏的恶龙不屑赴死的骑士,正恬不知耻地炫耀他的残忍血腥。
桑絮愈发用力捏紧了门柄,手掌紧攥的动作短暂地疏解了她心中的恐惧。
嗯?周长柏再次询问。
桑絮企图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装腔作势的安全感在他略带笑意的注视下稍纵即逝,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魔窟里,与笑面的魔鬼直视,她真的怕极了。
周长柏望着她摇摇头,无声笑着。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去向另一面柜子,伸手拉开玻璃门,从最高层挑选出一份档案袋,一圈一圈慢慢绕开它的系绳。
我教你,该从这里开始看。喏,都标着呢,001号。周长柏解开了封口,却没有拿出里面的资料。
他只是把档案袋翻转朝向桑絮,远远地指给她,让她看封面上血淋淋的数字。
昏暗的光线,桑絮微微眯起眼。
他的手探入文件袋,摸索出一张巴掌大的照片,我现在还清楚记得她的样子,小脸圆乎乎的,脸颊有软肉的,嘴唇粉红,又很小,身体也软,白白嫩嫩的,很干净可爱,我一眼就喜欢了。记得当时她来的时候特别乖,看着我懵懵懂懂的,让她怎么样就怎么样,疼了也不知道喊,不爱出声,就眼巴巴望着我可惜,永远都见不到了。
桑絮看着周长柏把照片放在文件袋上,一手托着,一手轻抚。
他眼皮低垂,似乎浸入了回忆之中。
桑絮抑不住的恶心,侧过脸,手松开门柄就往外跑。
脚步在刚跨出门时,就被迫停了下来。
丁嘉宝正站在长廊中央,孤身拦住了她的路。
跑不掉的。丁嘉宝告诉她。
你疯了!桑絮伸手要推开她,却被她牢牢抓住。
丁嘉宝!桑絮崩溃大叫。
我还没有讲完,你跑什么。周长柏此时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那份拆开的档案袋。
周长柏,你会遭报应的!桑絮拉扯不开丁嘉宝钳制她的手臂,她用手指只向周长柏,你这个人渣!你不配提那些孩子!
我不配?周长柏上前,抬手捏住桑絮指向他的手腕,你根本不知道我对她们有多好好。
恶心!恶心!你会遭报应的!周长柏!你该死!桑絮咬着牙呐喊,被他桎梏的手不自觉地颤。
不知是怕,还是愤怒,又或者是无力鱼死网破的绝望。
报应?呵,我是不是该先找你算算陈橙的账。周长柏捏着桑絮的手腕,再次把她拖进了那个房间,他看向房间里一样的铁网窗户,问,你说说看,一个六岁的病弱小女孩,就那么高一点,她怎么有力气扒开窗子、卸掉铁栏杆,然后再毫发无损的逃出去?
桑絮被他拉拽着险些摔倒,在进入房间后又被他一把甩在墙上。
她刻意护着肚子,后倾的肩胛骨磕在冰冷的墙壁上,瞬间的麻痹感过后是钻心的痛,疼痛顺着血液流窜,很快染透半边身子。
她才六岁,身体也不好,比与她同龄的那几个都要矮许多,就算能爬上桌子,也不过只是摸上窗沿。你说,那么坚固的铁窗,三根铁柱的栏杆,她是怎么出去的呢?
桑絮的思绪有一瞬怔愣,她伸手扶着左侧肩膀,靠着墙慢慢站直。
强烈的疼痛莫名稀释了她的恐惧,她无畏而憎恶地瞪视着周长柏,激烈且坚定:没有人会愿意留在你这种人渣身边,就算你锁着她们,就算她们只是懵懂无知的孩子,也一样知道要逃开,要离你远远的。
是么?周长柏不认同她,我记得当初丁学训是要把丁嘉宝嫁来周家吧,怎么你偏偏要毛遂自荐呢?
桑絮一时不语。
周长柏兀自轻笑,我知道,是因为张婉君。你看,只要是人,只要有所求,不都是主动来找我了?可惜,我最厌恶的就是你们一个二个写满目的的脸,眼睛里都是欲念,倒不如孩子干净。
你果然知道我妈妈。
周长柏在桑絮恶狠狠地紧盯中,伸手触及她的下巴,桑絮偏头躲开,却被牢牢捏住。
你若只是暗自调查她的事情,而不是来探寻其他秘密,或许也就不会有今日这种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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