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陶青芷在门口乖巧站着，看见汴嘉旸脸色有点苍白，随后就听见他说:谁与你说这有鬼，这里只有我。

陶青芷老实回答:我只是听说，我也不信有鬼，不过大哥哥你为什么在这里？

汴嘉旸觉得小丫头傻得很，这是我家，我在这里，理所应当。

你家？你家好大，屋子也多。

嗯，你想进来就进来坐吧。他觉得让她一直在门口站着不太好。

陶青芷一脸开心走进来，屋中有微弱的灯光，一点炭火在炉子里发出轻微声响，整个卧房装饰极为简单，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汴嘉旸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水，想自己喝又看了看陶青芷，你渴吗？

她乖巧摇了摇头，我出门喝了甜酿。

见她确实不喝，一饮而下后说:我这里没有什么女孩爱玩的，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我挺喜欢这里的。

汴嘉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听说小孩都是要靠哄的，他咳嗽了一声，换了个语气说:你父母不在附近吗，你晚上一个人多危险啊。

在的，我一会就去找她们，我现在就待一会，大哥哥我陪你，你就不危险了不是吗？

汴嘉旸觉得自己还轮不到一个小女孩来保护自己，脸色又拉了下来，不过也不想表现得很明显。

我在我家怎么会有危险？

陶青芷的注意力被墙上挂的一幅画吸引力注意力，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你很喜欢山吗？画上的好像我小时候见的那座，我好久没有去过了。

那是他无事时画的，是他年少出游所见的一座山，与世无争却独自伫立，青色连绵起伏，融入天边云中，亦如他心中所想，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是，你喜欢的话，那我送你如何？

真的吗？陶青芷本来是坐在椅子上，听到后开心地站起来，她透过这幅画好像能看到其中景象。

小时候一直在青州的乡下住着，那时候她还有爷爷奶奶，小小的院子住着一大家人。离家不远处也有这么一座青山，她喜欢爬上去看远处风景，觉得自己和鸟儿一样无拘无束。

后来父亲升官举家搬到京城，她的活动范围只能在侯府，还有她的小院子里，爷爷奶奶也在两年前去世了，她也失去了那片自由的天地。

她接过画，视若珍宝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好像又寻回童年快要消失的记忆。

汴嘉旸观察她欣喜的表情，把腰间玉佩摘下来一并给她，下次若想寻我，别来这里了，带着玉佩来永宁府找我吧。

陶青芷懵懂地接过，她不知道永宁府是什么地方，不过他这么说，她有空一定会去找他的，她喜欢和他相处的感觉。

她抱着画，走出巷口前回头恋恋不舍望了一眼孤零零的阁楼，和她来时一样，却又不一样。

里面的人同时也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他第一次有渴望的感觉，渴望下次再见到她，但他即将离开京城。

那幅画，又让他想起很多以前的事，以前他母亲还受宠，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后来母亲失势，他亦受辱，他在青山前诉说心事，青山不会回答他，他却好像有了回答。

他也不想再继续颓唐，心有沟壑，亦不想做困兽。

这次去青州，他希望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