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5 / 8)
宁伸了伸腿,虚弱地说:“这几天心情不好,我都分不清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理不舒服了。”
顾母没好气地瞄他一眼,“跟你说几遍了,有事就去解决,憋着干什么?”她威严惯了,说话总显得严肃,但儿子现在不舒服,她也只能尽力放软声音,“饿吗?”
顾宁说:“不饿。”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顾母拿起来看了一眼,挂掉电话,又放回去。
顾宁瞄到了手机屏幕,“老顾打的?你怎么不接啊?”
顾母没好气的说:“催我陪他出差,之前定的。”
“那你去吧,我已经醒了,有需要会喊护士的。”
顾母哼了一声,“我怎么看你不像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样子。”
手机又响,顾母这次才接,“喂……嗯,他醒了……知道了……一会儿就过来。”挂掉电话,她给顾宁理了理被子,“你哥在这儿呆了一晚上,刚回家补觉去了,估计中午过来,有急事就给他打电话,他离这儿就十分钟的车程。我先走了。哦,饿了,这边有人煮了排骨粥,自己坐起来弄点喝喝。”
顾母用手指在床头的保温桶上弹了一下,崭新的不锈钢保温桶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母见儿子没反应,挑了挑眉,又说:“我本来想让阿姨给你送点儿吃的,但有人送过来,我想想就免了。”
她两次说‘有人’,这次似乎还加了重音。顾宁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过来,“谁啊?”
顾母已经拎包起身,她扁了扁嘴,“叫什么来着?我没记住名字。”又说,“估计晚点儿还会过来,你自己看吧,我走了。”说完绝情地离开,留下被挑起期待的顾宁一个人在床上欲言又止欲语还休。
顾启松在中午之前就过来了,手里拎着个和顾宁床头同一款式,只盖子颜色不同的保温桶。他进门前就发现顾宁醒着,却并没有打招呼,而是直直地走到床头来放下了保温桶。
之前的排骨粥顾宁喝了些,床头柜的一张餐巾纸上还放着两根骨头。
顾启松盯着骨头看了会儿,才侧头看顾宁,声音温和地问:“好点没有?”
顾宁从他进门就一直在盯着他看。
两个人四目交汇,顾宁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坦然和决绝。
顾启松从前总想给自己留点儿脸面,不敢把心思表现得这么明显。和顾宁说话时总是克制而压抑,偷看顾宁时也只敢在顾宁注意不到的时候悄悄瞄几眼。
谁不想活得体面点儿?谁想让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看起来像条狗?
但很多时候,人是不能如意的。
顾启松收回视线,看看保温桶,“我中午弄了点儿饭菜,你要是愿意吃就吃,不愿吃可以让护士去食堂打。”说完他似乎无话可说了。
顾宁仰头看他刚毅的下巴,顿了好久,忽然说:“呃……我,我想上厕所,你能帮我一下吗?”
顾宁恢复得很快,这会儿已经有力气自己走路,不用人扶,顾启松只需要帮他举一下吊瓶就行。
顾宁撒尿的时候,顾启松就背对着他在边上站着。只是顾宁单手穿裤子脱裤子有些不方便,用的时间有点长,顾启松全程听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脑子里浮想联翩。倒不是有什么歪心思,只是单纯想象到了顾宁此时的样子,令他耳根发红。
一番折腾,顾宁重新回到病床上,背后起了层虚汗。
他没有再躺下,而是闷头坐着,眼睛盯着自己交叠在白色被子上的双手。
顾启松拿了个小毯子披在他身上。
顾宁用手指扣了被子两下,忽然抬起头来,“顾启松。”
“嗯?”顾启松认真地看着他。
顾宁问:“你是同性恋吗?”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问顾启松这个问题。很小的时候因为生长环境,他是刻意隐瞒掩饰过的。但慢慢地长大,他就坦然了。之前有个女孩跟他表白,他还主动告知过对方自己的性向,至于人家信没信他不知道。
是他平时表现得太坦荡,太像个‘正常人’了吗?连顾宁这样的同类人都发现不了。
顾启松懵了一瞬,然后才调整好情绪回答,“嗯。你……之前没看出来?”那,也没看出自己的妄想?
顾宁和顾启松对视好一会儿,然后莫名其妙地笑了。他一笑就像是停不下来,耸着肩断断续续地笑个没完。
顾启松一头雾水,“你在笑什么?”
顾宁又笑了两声才停下,朝顾启松歪了歪头,调皮地说:“我不告诉你。”
顾启松没在病房呆多久,没一会儿,顾宁的大哥过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查房的医生护士。
顾启松昨晚和今早都是见过顾宁这位冷漠威严的大哥的,今早还略微做了个自我介绍,但显然对方并没有记住自己。
再见时对方只当他是医院护工,没有多看。
顾启松给医生让出位置,让他们查看顾宁的病情。他的自卑令他在病房里站着略显局促。又靠边站了会儿,听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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