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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门一开一关,昏暗的房间里骤然迎来一道光亮。然而不等房内诸家具仔细体味这难得的光明,整个空间又随着一声关门的轻响迅速沉浸到黑暗里,散发出一种叫人昏昏欲睡的毒性气息。
沙发上的男人懒洋洋地瘫坐着,听见有人来也不起身,甚至都没有回头,“婚前调查十万,商业调查二十万,跟踪出轨男友及离异心理辅导按时计费。咨询费另算,会员九折,拒收现金。”
“全套的旧友重逢指导课程,要多少?”邱泽开口。清越的嗓音似乎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如羽翼未丰的雏鸟一般跌跌撞撞地摔进男人的耳朵。
“!”进耳的一瞬间,清甜嗓音乍然变作轰雷,立时将男人从沙发上打翻下来。
郝尤绕过沙发,两步跨上前,极具压迫感的视线紧紧抓着少年。他盯着面前这个不似真人的男孩子半晌,目光中蕴起些难以置信,“邱泽?”
懒散的样子早不见踪影。
“是我。”
郝尤神色莫测地盯着他看,像是企图从对面这张脸上看见什么,总之看起来一脸的高深莫测。然而只有郝尤自己知道,他其实已经完全呆住了,呆得脸上连个表情都摆不出来,所以才会是现在这样看似高深的面无表情。
邱泽被人直勾勾地盯着也不以为意,只静静地回以一个同样高深的眼神——离开这个世界前他们闹翻了,刚刚说到“旧友重逢”时邱泽心底极快地闪过一丝脱胎于心虚的不适感。
郝尤又走近一步,将两人间的距离从半臂缩短到一掌。“邱泽?”郝尤问着,抬手碰了碰对方的肩背——居然是实体?!
居然是实体?!三年前邱氏集团二公子突然失踪。说是失踪,其实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结果三年后的现在他摸到了什么?那个他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人居然以实体出现在他面前?!
郝尤突然往前一撞,直接把邱泽掠进怀里,而后迅速而熟练地使出一个倒栽葱就把人放倒在了沙发上。
“唔!”邱泽刚打完招呼就被迫进行270°转体,脑子蒙了一瞬。结果对方把人放倒还不算,居然还来了个泰山压顶。一百四十多斤的男人就这么压上来,还是个孩子的邱泽感觉血都要从头顶喷出去了。
“松、松开……”刁民,你要压死朕吗!
郝尤把邱泽从头顶到脚跟都摸了一遍,长舒一口气,“小崽子,你终于回来了。”
终于挣扎出一只手,邱泽喘了口气,勉强维持高人风范,“你再不松开,我可是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嗯?”郝尤闻言恢复臭流丨氓本质,又摸了一把邱泽手感上佳的小脸,啧啧叹道:“你要是不长在窝边,这么鲜嫩的草我还真就一口吃了。”
邱泽正要回嘴,却突然感觉到脖颈上喷来一股热气。
郝尤俯首将脸埋到他的颈窝,声音伴着湿热的呼吸含混不清,“我还以为是做梦,没想到你这混账真的能回来……”说完顿了两秒,不给邱泽反应的机会迅速收拾了表情退到一边,顺手把破布娃娃似的某人拎起来安在身侧——那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模样装得无懈可击,愣是把邱泽还没完善好的安慰堵了回去。
话说回来,其实也,没什么安慰的话可说。
邱泽整了整衣服,说道;“是的,我回来了。”
郝尤见邱泽不准备多说的样子,扯了扯嘴角,有志一同地沉默。不需要邱泽多说,对方家里是什么情况他基本都清楚,或者说,A市的几个顶级世家里没谁不清楚的——
邱泽的父亲邱鹤林是邱钦贵的私生子,在他之上还有两个备受宠爱的嫡子——邱钦贵和他的妻子越桂香虽然是政治联姻,但是两人非常相爱——对邱钦贵来说,邱鹤林的出生是个意外,也是个错误。
邱鹤林在邱家备受冷遇,照理来说他是不可能继承邱氏集团、成为现今这个一挥手遮去半边天的邱家主的。但邱鹤林从小就是个有心机有手段的。他知道邱家二老不喜欢自己,绝不会让自己有机会染指邱氏。于是他明里装作一心沉醉音乐不问世事的样子,暗里却借助去各地听音乐会的时机结交天南海北的朋友,悄悄壮大自己的实力。
知道壮大自己的实力当然也知道削弱对手的实力。
邱鹤林不声不响地动手,帮自己“二哥”找齐了一个团的狐朋狗友,顺利将邱家老二养废——邱钦贵和越桂香受传统观念的影响,都有“立嫡立长”的意识,所以老二长废这件事完全是二人默许的。没人去注意,所以也没人发现这件事背后有老三的手笔。
邱家老大邱旭和那里,因为是二老重视的继承人,邱鹤林没有直接在对方身上动什么手脚,却在对方身边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手。甚至连对方的导师都被他收买,以至于邱旭和次次都能拿到最优的成绩。看着是好事?然而邱鹤林只暗中挑拨了几句,就顺利地让邱旭和收获了一大波刚出锅、还热乎着的敌人。
这么多年,关于私生子老三,邱家二老也不是没有起疑过的。但不得不说邱鹤林真是个双商俱高的鬼才式人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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