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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月晕而风釜底游鱼 日暮西沉耆龙失埶(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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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至铁槛寺来停放。

那边贾蓉得了信也赶回府中。尤氏等女眷已是卸了妆饰,等着贾蓉一同出城。女眷的车马带着赖升一干家人媳妇先行。贾蓉正欲上马,却被突然出现的焦大拉扯住。仆人们急忙将这疯老头子拖走。焦大呼喊道:“蓉哥儿,我有话告诉你!”贾蓉心觉蹊跷,于是命人放开了焦大,两人在屋里说话。

趁着没旁人在,焦大颤抖着拉住贾蓉的手,两眼含泪道:“宁府是要守不住了!”贾蓉听了,心里一沉。沧老的焦大一脸悲容,缓缓道出了缘由:“当年是你敬爷爷舍了进士前程,自请当了真龙替身,从此入道为国祈福,才得了圣恩让你父亲袭了官。但是那混帐东西竟不知死活与虎谋皮,还强逼着你娶了个败家娘们。咱们府已是沾了手,脱不掉干系。如今你敬爷爷没了,旧日里的情面也尽了!”焦大说着不禁痛哭起来。贾蓉扶着老者也是失魂落魄,他命人安置好焦大,心灰意冷地赶往玄真观。

因今时天气炎热,恐不能久待,贾珍便命天文生择了日期入殓。寿木已系早年备下,寄在此庙的,甚是便宜。三日后,开丧破孝。一面且做起道场来。荣府中凤姐儿帮忙料理诸事,李纨又照顾姊妹,宝玉不识事体,于是将外头之事托与贾琏。另有贾珖、贾珩、贾璎、贾菖、贾菱等,各有执事。秦氏病重,尤氏不能回家,便将她继母接来,在宁府看家。她这继母,只得将两个未出嫁的小女带来,一并起居才放心。

又说贾珍正准备上书请奏,天使却已奉旨到达,诏曰:“贾敬虽白衣无功于国,念彼祖父之功,追赐五品之职。令其子孙扶柩,由北下之门进都,入彼私第殡殓。任子孙尽丧礼毕,扶柩归籍外,着光禄寺按上例赐祭。朝中自王公以下,准其祭吊。钦此。”此旨一下,不但贾府中人谢恩,连朝中所有大臣,皆嵩呼称颂天子仁孝,隆重功臣之裔。

自贾敬死后月余,太上皇抱恙。初始头痛发作,后觉半身麻痹,数日后竟瘫痪在床。圣上纯孝,连日不息躬亲侍疾。京中停顿娱乐,有命妇贵女自请前往庙宇道观为太上皇祈福。不论他人,荣国府国公夫人史氏、一品夫人邢氏、五品敕命宜人王氏,宁国府三品淑人尤氏也在其中。又因前时王熙凤协理两府家事操劳,竟不察觉自己有孕在身,月份尚浅,落了红就没留住,如今只好将养着。却没等她坐满小月子,隔府的秦氏殁了。贾珍悲痛欲绝,尤氏又犯了胃疾卧床不能理事,惟恐各诰命来往,亏了礼数,怕人笑话,因此心中不自在,索性求凤姐主持。她婆婆邢氏本不喜她争强好胜,不育生养,板起脸要推搪此事。王夫人却闪烁了眼光,心思活络了几分,她说:“此事.......我看,还是要问一问凤姐儿的意思。”遂叫人传话予熙凤。

王熙凤正躺着歇息,听闻下人报信,连忙强撑起来。平儿苦心劝她:“才落的胎,你不好好养着,去趟那浑水作甚么!”凤姐蜡黄着脸,摆手止了平儿的话,摇头不语。

待凤姐至人前,邢氏见她不顾身体前来已是恼怒,撇开脸不再理会。贾珍赔笑道:“侄儿知道婶婶是怕大妹妹劳苦。若说料理不开,我包管必料理的开,便是错一点儿,别人看着还是不错的。从小儿大妹妹顽笑着,就有杀伐决断。如今出了阁,又在那府里办事,越发历练老成了。我想了这几日,除了大妹妹再无人了。婶婶不看侄儿、侄儿媳妇的份上,只看死了的份上罢。”说着,滚下泪来。邢氏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王夫人只默默看向凤姐。王熙凤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堆起笑来,说:“大哥哥说的这么恳切,我若不依便是罪过了。”贾珍见凤姐允了,忙道:“也管不得许多了,横竖要求大妹妹辛苦辛苦。我这里先与妹妹行礼,等事完了,我再到那府里去谢。”说着,就作揖下去,凤姐儿还礼不迭。贾珍便忙向袖中取了宁国府对牌出来送与凤姐,又说:“妹妹爱怎样,就怎样。要什么,只管拿这个取去,也不必问我。只求别存心替我省钱,只要好看为上;二则也要同那府里一样待人才好,不要存心怕人抱怨。只这两件外,我再没不放心的了。”一时众人方散了,不在话下。

闲言少叙。却说宝玉听见说秦氏死了,连忙翻身爬起来,只觉心中似戳了一刀的,不忍哇的一声,直奔出一口血来。袭人等慌慌忙忙上来搂扶,问是怎么样,又要回贾母来请大夫。宝玉笑道:“不用忙。不相干。这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说着,便爬起来,要衣服换了,来见贾母,即时要过去。袭人见他如此,心中虽放不下,又不敢拦,只是由他罢了。贾母见他要去,因说:“才咽气的人,那里不干净;二则夜里风大,等明早再去不迟。”宝玉那里肯依。贾母命人备车,多派跟随人役,拥护前来。一直到了宁国府前,只见府门洞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宝玉下了车,忙忙奔至停灵之室,痛哭一番,然后出来见贾珍。彼时贾代儒带领贾敕、贾效、贾敦、贾赦、贾政、贾琮、贾珩、贾珖、贾琛、贾琼、贾璘、贾蔷、贾菖、贾菱、贾芸、贾芹、贾蓁、贾萍、贾藻、贾衡、贾芬、贾芳、贾兰、贾菌、贾芝等都来了。贾珍哭的泪人一般,正和贾代儒等说道:“合家大小,远近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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