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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留 剖心意太傅断情孽 试杀机质子怜温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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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岚……阿岚?”

贺岚一身绯红的官服,跪在龙榻前。刘旻已经病了有些时日了,虽然太医不敢直说,但大家都明白这意味着的什么。

太子刘湡前些日子暴病身亡,给了病重的刘旻致命一击——病床上消瘦的皇帝几乎说不出什么话,只是用手拍了拍贺岚的肩膀。

这轻轻的一拍有千钧重,贺岚觉得自己一直下沉,下沉,耳边有先皇细细地嘱托,还有先太子意气风发的许诺。

有人在耳边叹息,聊胜于无的白裘裹在身上,他坐在营帐前,看见他的将军提刀浴血,下了马,快步上前,把他拥在怀里。

雪一直下,他的手指渐渐失去了知觉,身体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然后一直沉下去。

沉入到污泥里。

“阿岚!”

腥臭的泥浆灌入口鼻,谩骂和撕扯充斥着耳膜,贺岚猛地弓起身,浅色的瞳孔涣散着颤抖,他大口喘息,被一双熟悉的大手揽入怀中。

“阿岚!”穆尚真焦虑地抚着他的胸口,擦拭他头上的冷汗,“你醒醒,别睡了!”

贺岚浑身发冷,哆嗦着靠在穆尚真怀里,过了半晌才缓过来些,声音发哑,喉头腥甜,“别藏了。”他虚软的手推了推穆尚真背在身后的手臂,“我没那么胆小。”

穆尚真心里发苦,把手里喷溅了血迹的帕子扔在地上,勉强笑道,“不碍事,咳出来就好了,你每次也是这样好起来的。”

贺岚觉得荒唐,略歇了歇,轻声道,“你说我养好了,就不纠缠我,是不是真的。”

“是,以后你怎样我都依你。”穆尚真仍旧慢慢抚着贺岚的背替他顺气,“我不逼你了,再也不逼你了。医……太医说你常年心气郁结,思虑过度,再这么煎熬下去……不太好。”

贺岚平静地点点头,苍白的嘴角带出一抹笑意,“你啊……明明在沙场上杀伐决断,怎么在这些事情上这样优柔寡断。你既然听从宝阳长公主的安排,那就早该有这样的觉悟。”

“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丢不开。”穆尚真木然道,“我总想着,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你会来我这里……阿岚,对不起,我把你看轻了。”

贺岚似乎厌倦了,闭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外面送了药进来,穆尚真一勺一勺喂他喝了,然后把人安顿在床上。

“我一直爱你,这是我最愚蠢,最无法控制的事情。”贺岚忽然轻声开口,“阿真,你懦弱、愚孝、不忠,你不值得我这样日夜辗转地放在心里念着。这虚伪的爱会彻底毁掉我。”贺岚的笑容几乎称得上是温润的,目光柔和地落在穆尚真脸上,“你已经有了妻儿,也有了自己的谋划,我必须要离开你、放弃你,才能够继续活下去。阿真,你明白吗?”

穆尚真用颤抖的手碰了碰贺岚的脸颊,“是吗,只要我放手就够了吗?”

“对。”贺岚有些怜悯地看着穆尚真,“你要离开我,就做得彻底一点,不要再回来了。”

穆尚真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贺岚的额头,“那好,我今天就走了,等你好些,会有人送你回府,我保证,不再为这些事出现在你面前。”

贺岚叹息一声,“那就这样吧,穆将军。”

京郊的这块地方向来是京中皇族修建别院的首选。陈松也是第一次到刘昭的别院来,屋子里一应陈设都是简单雅致,没什么过多的装饰。

刘昭站在窗前,见外头雨还未歇,景致也看不清楚,无奈一叹,“好容易借着休沐跟皇上告了个假,想着带鹤归出来解解乏,就赶上这样的天气。”

陈松过来替刘昭解了带着潮气的外衫,换上干爽的衣裳,闻言笑道,“终日案牍劳累的是殿下,我哪里需要解乏。”

“再不带你来一次,你也要走了。”刘昭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陈国情报的了解,随口说道,“你回去也该准备即位了,这种事可早不可迟,就算当今贵妃和几个小皇子支持你,也不可托大,毕竟夜长梦多。”

陈松抚摸着手上那只扳指,淡淡一笑,“殿下曾同我说过,先皇和淑仁皇后跟您十分亲厚,这在皇室中是少有的了。”

“是了。除了姑母宝阳长公主,我们之间算是难得融洽的了。”刘昭怀念地点点头,“姑母也是在皇兄立后一事上颇为不满,才渐渐疏远了。不过皇室多少有些自矜,她也只是看不惯皇嫂的家世低微罢了。”

陈松年纪尚轻,俊雅的面容总是让人生不起防备,“我自幼丧母,继后多年无子,嘴上说要将我作亲生儿子抚养,却渐渐把我身边的人都遣走了,现在的贵妃也是在父皇立我为太子之后才开始暗中相助。”

“鹤归在故国……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也不容易。”刘昭牵着他在桌前坐下,轻轻拂去陈松前额的几滴雨水,若有所思,“贵妃帮你,也是为了扳倒继后,她母家势力式微,借了你母后娘家的力,好歹能讨一个日后安稳。若是我处在鹤归的位置上,只怕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陈松斟茶的手腕微微一颤,却依旧稳稳地把水流注入杯中,狭长的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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