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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像春三月的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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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秦彧宣打发子规去秦念那边跑腿,叫了个侍卫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把前几天教子规规矩的太监直接带过来见他。

大部队走得慢,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就能知道真相。

秦彧宣指尖把玩着革带——子规早上诚惶诚恐,坚称不敢亵渎皇室威仪,又摆出一副“宁可受罚也不能这么做”的模样来,秦彧宣看得来火,动作粗暴地解开结,往地上一掷,随口点了个侍奴伺候早膳就扬长而去。

秦彧宣刻意放慢了速度,直到慢吞吞一顿早膳用完,也没见到奴隶的人影,出去才知道这个蠢东西双手高举革带,一直在门外跪等。

镇上的客栈哪有皇子府的精细条件,蠢奴在冷硬的青石砖地上跪得腿脚僵硬,如愿把革带交到主人手里的时候,做出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被秦彧宣按住脑门叩了两个爆栗。

子规没多久就回来了,顺便还带回了秦念的一句话:“三哥,我看你的奴隶也没耐用到哪儿去。”一字一句复述完,子规又给秦彧宣磕头请罪,说自己无用。

昨天中午洛洛扭了脚,他随口说了一句不耐用,就被秦念记了仇。小孩儿在老成和幼稚之间自由切换状态的本事让秦彧宣称奇,又忍不住想,将来什么性格的女孩子才能和他配成佳偶。

不过……子规一瘸一拐可不是因为扭了脚,又是姜罚又是被抽屁股,走路正常才奇怪呢。

而且明天可能会更严重。

秦彧宣一哂,用脚勾了勾奴隶的肩膀道:“随便拿一册闲书来我看。”

子规觉得今天主人有点奇怪。吃了昨晚的教训,他自然不敢再随意窥视,但近身伺候难免要留意主子一举一动,体察心意。然而一个上午过去,他数着主人翻书的声音,竟然只看了十来页。

秦彧宣只让子规在书房伺候过一次,然而子规记得清楚,当时那一摞厚厚的文书,秦彧宣两个时辰不到就翻完了。

更何况……总觉得头顶有一股视线,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子规紧张地咽了口水,给主人换掉半凉的茶水,换上了一盏新茶,又从食盒里取出早上从客栈打包的点心,轻声问:“主人要用些点心吗?卫队长说今日上午路程远些,大约未初才能歇脚呢。”

秦彧宣“嗯”了一声,把书塞到子规手里:“替我拿着。”说完就用筷子夹起一块点心送入口,左手拿起茶盏喝茶,眼睛仍盯着书。一页看到底,还没来得及开口吩咐,子规已经及时翻了页。秦彧宣忍不住多看了子规两眼,没说什么,继续往下看。

第二次,第三次,书页都翻得快而准,秦彧宣又留心看了几次,在子规第六次翻书的时候,抬手阻了他的动作。

子规手里举着的书被拿走,换上了一块炊饼。秦彧宣看着奴隶呆呆地谢了恩,还有些不可置信地双手捧着往嘴里送,忍不住勾了勾唇,问:“早上没吃吧?”

“唔……”子规忙咽下嘴里的食物,嘴角牵出一个笑来,“谢谢主人记挂。”

“有个问题……”

秦彧宣还没组织好语言怎么问,就看见奴隶已经紧张地跪直了,一双眼想看又不敢看地往上瞟,却因为手里还珍而重之地捧着咬了一口的炊饼而显得……特别滑稽。

秦彧宣想,他是不是,确实在子规面前会表现得更加严肃且苛刻。以至于奴隶总是惶然不安。

也可能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原因。这次的事件给了他一个警示,身边的人得查一查,清一清才好。

主人不说话,奴隶越发不安。子规垂着头,错过了最佳时机,连该不该开口询问也不知道。他忐忑地等着,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炊饼,舌尖清扫着牙缝里残留的食物碎屑,听到他的主人问:“你怎么知道该翻书了?”

子规半抬起头,有些失礼地“啊”了一声。

又被秦彧宣敲了脑袋。

“奴隶知道主人看完一页书,会从头到尾扫视一遍,所以奴隶观察主人神色,知道眼睛看向右侧再转到左侧,就是该翻书的时候了。”

秦彧宣愣了一下。开蒙时学习的原典注疏晦涩难懂,他总是在读过一页之后再回看一遍疏通大意,就算此时只是读闲书来解闷儿,这个阅读方式也保留了下来。只是他习惯成自然,平时倒意识不到。“做得不错。”秦彧宣随口夸了一句,从刚才暂停的地方继续看下去,把桌上没用完的点心悉数赏给了奴隶。

白日里车上还算温情,晚上预定的惩罚却终要到来。

晚上子规请当值的侍奴伺候秦彧宣用晚膳,自己提前回房里洗润过,又削了七八根姜摆成两排,扎扎实实摆了个五体投地的请罪姿势,等秦彧宣回去。

秦彧宣推门见着这个场景,额角的青筋不听使唤地跳了跳。这奴隶昨天初次入姜,就哭成那副样子,今天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情亲手削出这么多姜柱的啊?

论实诚二字,满府的奴隶怕是谁也比不过他。

不过老实归老实,蠢也还是蠢。心眼儿是不敢耍的,却不知道姜要新鲜削出来的才有效果。

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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