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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十八)彩蛋是赫连穆往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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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缠绕着他的心魂,他从噩梦中惊醒,已然数不清了,这是第几次,日复一日,他浑浑噩噩地活在世间。

为了谁呢?为了满足一个卑劣小人的私欲。

在寂静的夜里,时间总会被无休止地拉长,他止不住地去想妹妹,去想靖国,他试图平静下来,他们却在思念中徘徊,泪水划过他的眼角,打湿了身下的软枕……

他望着窗外,等候着黎明的到来,他不求曙光,只求逃离这一片虚无。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绝望,曲不枫起身了。

他近日总是倦倦的,抬不起什么精神,送上来的早膳也不过动两下筷子便停手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一个谦逊有礼,一个抑郁成疾。

骊舒近日来与曲不枫交好,常常带些自制的小食邀他共游御花园。

可不过是笼子,就算再华丽,也终究有看腻的那一天。

他还是去了,他试图最后寻求一丝希冀,尽管无人会懂他的求救。

冰块的冷气在熟悉的亭子中流浪着,抚上了曲不枫的身,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惊醒了他的昏沉的神志,曲不枫望着面前的荔枝,还透着丝水汽,鲜红欲滴,品质是顶顶的上乘。

可何曾想过,他竟也成了史书上的祸国之人,这也罢了,他知道的,历史终将抹去所有他光鲜的可能,最终,不过一句,靖亡国之君,年二十有五,登基仅半年有余。

一切功过最终都将归结到胜者手中。

曲不枫轻轻地捻起一颗荔枝,瞧了瞧,也未曾下口,他想着赫连穆终究是赢家,骊舒怕也不过是安插的一颗棋子。

天地之大,可为棋盘,你我皆为棋子。

骊舒轻锁着眉,眼中流露的,是关切,她糯糯地问着:“公子可曾有心事?”她剥开了那坚硬的外壳,取出其中的白嫩的果肉,“不若一尝?”

滑嫩的果肉迈入唇齿之间,甜腻的感觉瞬间侵占了他的心神,他捂着嘴干呕了一声,身旁的福喜赶忙抽出袖口的帕子去接,“公子可是不适?把这盘荔枝拿下去查。”

曲不枫吐出了口中的荔枝,他摆了摆手示意着无事,他瞧着胆战心惊的骊舒,垂下眸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太甜了,我不喜罢了。”

接近一月未曾见过赫连穆了,可这周围处处是他布下的眼线,吃食、书册亦或是这美人怜惜,不过都是局。

曲不枫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他喜欢赫连穆吗,喜欢的,这是他的年少轻狂,是曾经的一颗赤子之心。

他喜欢赫连穆吗,不喜欢,时间总是能改变太多太多,更何况多年未见,如今天差地别,身份轮转,竟已是自己为质而他为主,傲骨不能折。

世间的万物都有其意义,可他自己到底生来为何,死亡终将带来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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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宫殿仅存那烛火的微光,空旷又渺小,照不亮他心底翻滚的恶意。

赫连穆独自坐在桌前,屏退了所有的奴才,他厌恶所有人。

——除了曲不枫,那是他的光啊……

接近一个月了,自那之后他不敢再出现,可他又怎么能控制心底的贪念,仰头一壶酒饮尽,未曾带走愁绪,却越发地挑起了嗜血之意。

他渴望杀戮,弑尽其身边之人,让他的主人只能依赖他,只能看到他,只能欢喜他。

光是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

可不行,他不能这么做,为了这最后封存的一线希望。骊舒无用,那这最后的筹码便只剩自己,他将背负着谎言前行,他身处泥潭,却向往光明。

他想把光明拉入泥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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