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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除却巫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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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奉命。

荀七静静看着跪在眼前的男人,直到男人面上那恰到好处的温柔甜美出现了一丝细小的裂痕。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伸手指向桌上刚从包里拿出来的小罐子,“泡茶。”

“是,大人。”男人舒了口气,垂首行礼后没敢站起来,十分识趣地双手落地一路爬进了屋里。他爬行的姿态熟练优雅,手脚触地时声音很轻,移动间从衣摆里不经意似的露出一截雪白的腰,在微妙的起伏中显得颇有风情。

可惜媚眼抛给了……七瞎子。

荀七关上门就转身走回了浴室里。他不慌不忙地擦干了自己的头发,散漫地坐到桌旁的软椅上,伸手接过男人奉到他手边的茶杯低头饮了一口,随后轻轻皱起眉头。

人没白放进来,茶总归是泡得比他平日里自己瞎冲的好些,就是……

到底还是少了点香。

他放下茶杯,再次打量起跪在脚边的人。

平心而论,男人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五官清秀,有种柔顺温文的气质,配上略显细长的眼尾和不点而朱的嘴唇,就又多了丝艳丽风情。人是他在宴上亲自挑的,当然没有不顺眼的道理。

只是细看么,就又觉得,鼻梁不够高,颌线太硬,嘴唇也太红了些,妩媚有余,倒显得俗气了。

荀七的目光停在男人脸上,思绪却飘得越来越远。这些年来他从不收人,今夜也没有过多余的表示。是赵先淼刚被敲打过一回,招待得格外周到?还是——细想起来,宴上那些供他挑选的,似乎也有点太“合口味”了些?

长久的沉默注视带来愈加沉重的压力,一直驯顺地跪着的男人眨了眨眼睛,忽然动了起来。他轻巧地膝行着靠近,低头拨开浴袍松散的下摆,嘴唇贴着荀七的大腿,在腿根暧昧地吮吻,接着伸出舌头,隔着布料轻轻在荀七蛰伏的性器上舔了一口。他在衣料的缝隙间微抬起头仰望荀七,笑得风情万种,“大人,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无论是今夜,还是以后,只要您愿意……”他舔了舔艳红的嘴唇,声音暧昧地低下去,说不尽的温柔缱绻:“我是您的,主人。”

下一秒,那笑容僵在了他脸上。

“我以为既然是有备而来,至少该更惜命一点。”荀七右手掐着男人的脖子,轻巧地把人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他左手勾起果盘上放着的小刀,食指一抹卸掉保护套,刀锋瞬间贴上男人纤细的脖颈。

他盯着男人惊恐的眼睛,指尖一点点压下去,唇角嘲弄地一挑:“‘任何事’?”

“大人!”男人本能地向后退,双手徒劳地抓向荀七的手臂,却分毫不能撼动脖子上愈加收紧的禁锢。他仓皇地喘了两口气,反应还算迅速地把手臂背回身后,脸上也重新挤出了一个称得上得体的笑来,“大人,奴是真心的,只要您愿意……啊!!!”

刀尖划破白皙的皮肤,带出一缕殷红的血。

“不不、大人!大人!!”男人在荀七的目光里深深打了个冷颤,艰难维持的笑容再也挂不住,被迫在眉睫的死亡阴影催化,迅速溶解在了纯粹的恐惧里,“别杀我,对不起,我、我错了,我不敢了,求您,饶、饶了我吧……”

“嘘……”荀七缓缓收回掐着男人脖子的手,在唇前竖起一根食指,“别动。”

男人哆嗦了一下,立刻闭上嘴巴。染了血的刀尖贴着他的皮肤向上挪动,冰凉的刀刃缓缓抵上他的嘴唇。他跪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浑身簌簌发抖,看着荀七的双眼里恐惧之色越来越浓,渐渐汇成不住跌落的眼泪。

荀七稳稳持着刀柄,慢条斯理地将刀身上沾的血一点点涂在男人的唇上,刀尖划破不住颤抖的唇瓣,新鲜的颜料流出来,将本就红润的嘴唇涂抹得愈加艳丽。

荀七把刀身抹干净,一提手腕,用刀背在男人脸上轻轻拍了拍。森寒的刀尖刺穿一串泪珠,直迫在男人卷翘的眼睫前。

“啧,哭得太丑了。”他俯视着男人狼藉的面孔,轻嗤了一声,手腕一勾把小刀稳稳扔回桌上,“滚吧。”

“……”男人瞪大眼睛怔在原地,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回过神后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屋子。

荀七意兴阑珊地又喝了半杯茶,用残茶洗净刀身,从果盘里拿起一只苹果。刀锋行进得流畅稳定,削下来的果皮薄厚均匀,没有一处断口,可鼻端萦绕的血腥味迟迟不肯散,让他隐隐有些压不住心底的烦躁。

是他冲动了。观棋的人只需看清执子的手,何尝需要为棋子动什么情绪?

实在是不应当。

他慢吞吞吃了半只苹果,站起身踱到行李架前,伸手去解行李箱上的锁扣。箱子打开,露出分门别类放得整齐的衣物和起居用品。而最上面,用来固定物品的绑带上,却还拴了个形状有些古怪的小东西。

荀七挑起眉毛,伸手解开绑带上缠绕的红绳,取下一面淡褐色的竹牌。翻到正面,就看见造型精巧的竹牌上工整地刻了“平安”两个字,又用朱笔细细填了颜色,显得玲珑可爱。

竟是一面平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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