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是温柔的美德(2 / 4)
苏念把注意力从温柔身上移开,在香槟塔上取了一杯酒,漫步在衣香鬓影的人群中。
这场聚会的规模并不大,真正受邀而来的不过二三十人。每一个苏念都认识,但都算不上熟悉,毕竟平时都是苏怀跟那些搞偷渡的、搞走私的或者是搞金融犯罪的人打交道。
苏念手很干净,苏家一时还无法脱离黑色的关系网,但已经培养好了未来的主人。苏念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可他一露面大家都蛮高兴的,温和的鸽派总是更受欢迎些。
有人向苏念问好,苏念就微笑着点头致意,温柔闷闷地缀在苏念身后,像条黑色的影子,眼睛完全遮挡在长长的睫毛后面。
有人向苏念敬酒,苏念笑着寒暄两句,接过酒杯送到唇边,可下一刻他手里的酒杯就被夺走了,温柔垂着眼睛,用右手托着杯底说:“我替你喝。”
一句话出口,四周的温度似乎往下掉了好几度,敬酒的几个人面面厮觑,举杯的手都有些僵硬。
温柔是杀人喝血的暴徒,身上有着洗不掉的血腥气。他心情好的时候,会频频微笑点头以示善意,可他情绪低落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眸子会闪着无机质一样冰冷的光,令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既然曾经尝试过用人命换钱,温柔就很难再把陌生人视作同类。除了少数朋友,温柔看任何人的目光都透着麻木和漠然,像打量什么已经吃腻的食物。
温柔还是半垂着头,在远处看来这简直是个谦逊恭谨的姿态,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喉咙处一阵阵发寒。温柔很少直视别人的眼睛,他的视线永远落在别人下颌一寸左右的地方,刀锋一样的眼睛依次划过每个人裸露在外的脖颈,像狙击手用准星依次瞄准视野中的目标,不是出于恶意,只是习惯如此。
黑色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可温柔似乎丝毫未察觉到别人的不适,他仰头喝干了酒,微微皱了下眉,握着酒杯的手前伸,轻声说:“不好意思,苏念不好喝太多酒。”
那只素白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没有人接他的杯子,大家下意识地避让这个气质阴森的家伙,眼神戒备。
温柔沉默了一下,把陶瓷杯放在桌子上,退后一步。
苏念轻声说:“没礼貌。”温柔微微地低了下头。
其实苏念用不着别人给他挡酒,他并不讨厌喝酒,也没人敢灌他酒喝,可温柔自作主张地冒出来,他也只能笑笑。
苏念打了两句圆场就拉着温柔走了,他见惯了温柔乖巧慵懒的模样,很难把温柔当作危险的暴徒看待,可显然别人无法承受温柔的血腥气。
严格说来苏念也不能算是完全了解温柔,他没见过温柔真正暴戾的模样,有时苏怀向他暗示温柔本质上是个残酷的没有心肝的混蛋,苏念都只是一笑置之。
走出一段距离后,温柔忽然拽了拽苏念的袖子,小声说:“好难受……”
苏念回过头,温柔眼角潮湿泛红,苍白的脸颊上也泛起丝丝病态的潮红。温柔用手去揉按自己的腹部,眉头蹙起,呼吸中都带着烈酒的辛辣味。
“难受。”温柔喃喃,“头晕。胃也不舒服。”
苏念摸摸他的额头,哭笑不得:“不会喝酒就不要逞强了。”
温柔争辩:“我不知道那是白酒呀。”敬酒的杯子是陶瓷质的“吞杯”,温柔以为杯子里澄澈的液体是16度的清酒,举到面前才嗅到一股子辛辣的气息扑面而来……出于一种幼稚的自尊心,温柔还是仰头喝掉了,他没有苏念的好酒量,只觉得一股火焰从喉咙直烧到胃里,一时间嗓子都被辣得生疼。
温柔一脸郁闷一脸幽怨,喃喃地跟苏念抱怨:“为什么要用那么大的杯子喝白酒?”
苏念觉得好笑,又笑不出来,把温柔扶到角落休息。温柔酒意上涌,整张脸都泛起红来,他把脸颊贴在苏念的小腹上来回地蹭,说:“小念你以后不要喝别人的酒。”
苏念蹲下来替他揉着胃部,温柔小声地哼哼起来,苏念问:“吃点药好不好?我让人拿点药来。”
温柔摇头,“不吃药。难受,我想回家。”
“……回家也要吃药呀。”
温柔两指勾着苏念的衣角,固执地盯着苏念的眼睛,“我想回家。我好难受,不能回家吗?”
苏念忽然觉得自己是在哄三岁小孩上幼儿园,熊孩子迟到早退不说,还想方设法地找理由请病假。
苏念叹口气,决定放弃,“那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温柔愣一下,立刻摇头,拉着苏念的衣角不放。
苏念掐了掐眉心,继续跟他商量:“那你自己休息一会,等我忙完了,再带你回家,好不好?”
温柔考虑了一下,不情愿地点头。
苏念在他头发上揉一下,说:“真乖。”
温柔可能没有表现的那么虚弱难受,但他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苏念不好跟他较真。
以前温柔很少哭,更不会跟别人示弱,眼睛里像是藏着森森的刀剑,现在的温柔像只惫懒的猫,随时准备撒娇打滚翻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