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惩罚（2 / 2）

目前为止，以前的伊登怎么看都是一直在加分，性格无限趋近于理想中的完美模版。难道是优胜劣汰的那一套？

109略感无语，001他可能压根儿没想起同情这一说。这真的是在他这起反效果了。原本自己看到那张美丽的脸除了偶尔会被吸引，更多只有警觉。现在，以前上当受骗的那些过往都逐渐淡去了。看到了以前的伊登，吉光身体里层层包裹下的核心人格都逐渐鲜明立体了起来。本不想再有交集的人，109却愈来愈了解到真正的对方了。即便他们之间仍有误会，都阻止不了他欣赏伊登那样的人。

“矛盾？”001重复了一遍109的话，“我从头到尾有对你怎么样过吗，上一次你的生命受到危险是什么时候？阿，原来是伊登试图用冒险的方法把你弄回来的时候。那上一回你生命垂危又是什么时候？啧，还是不久前发生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没有人会喜欢被戳到痛处，就算是109也不例外。109有点生气，他在001的面前可以做到对对方的过往只字不提，当然不是因为他认可对方。而是他目前还了解的并不完整，那些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再怎么去马后炮也是徒劳，未来无法被改变，这两个人的结局中也没有任何一方算得上是赢家。

更重要的是，那是001与吉光两个人之间的事，他才是那个无关人士。他们的事情应该他们自己去解决，不应该由任何第三方去插手。

而001却没有做到这一点，不懂得收敛，越过界线，总是试图左右自己的选择。也是，现在自己的身体都被占去了，还指望对方能明白什么更细腻的东西？

109忍不住情绪，一股脑儿说了很多。“我的过往只能由我来决定释怀与否，而不是可以被你拿走放在天秤上去权量的，因为这好像和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上一次受到生命危险是因为他想把我拉回来？那么他为什么需要把我拉回来，这个理由，抢夺了我的身体的你更加清楚吧？”

001沉默了下来，只是用金红色的双眼定定看着109。他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好似还想说点什么，听到了后面，001只是抿了抿唇。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109以为对方不会再跟自己说些什么了，001却又开口说了起来。

“我不是要帮你权衡，但很遗憾，我的衡量标准就是真理。不要原谅，甚至不能对人类稍微放松警惕，不然就会……”001向前一步，用手握住了109的手腕。从那只手掌上传来的，是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真实残留的感受。麻木、与痛苦相伴到习以为常，甚至109都感受到了001经历痛苦时还能理性地去分解痛苦的那份恐怖的冷静。

109承受不住地软下身体，跪倒在地上，满脸泪水，刚刚一秒钟里所经历的，仿佛永远也不能缓过来了。他不禁用仍在钝痛的大脑去想，对方在被分成无数份的日子里是怎么活下去的，这种痛苦，是可以承受得了的吗？哪怕一天都难，001却经历了百年？

001在109倒下的时候顺势松开了他，同时也缓缓蹲了下去。“但我对这些苦痛其实无所谓。这些又不是指定的人做得，非要说得话，是泰瑞尔不肯放手罢了。我从头开始就不想被任何人所用。我只是受不了被欺骗，伊登没能就那样死去，是我最不能接受的。

不过，看你的反应，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对此无所谓吧？那就听我的话，人类是会不停反复的生物，他能伤害你一次，就能伤害你无数次。”

001说完以后，用手慢慢托起109满是口水与泪水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将对方皮肤上的水渍抹去。

“你违约了，又自己偷偷跑出来去见他。

所以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