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花非花雾非雾（2 / 3）

哥哥把弟弟搂在怀里，又想起了什么，又拍了弟弟已经被打得猴屁股一样红的小屁股。

“小骗子。差点被你混过去。”

弟弟软叫了一声，目光哀怨地望向哥哥。

“我做了什么了。明明是哥哥又无故欺负我。”

被弟弟那泪汪汪的眼睛一看，哥哥叹口气，侧过脸亲亲。

“是我不好。总是找借口想把你弄哭。不过这件事想想还是要告诉你。”

“嗯？什么事？”

“你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之前遇到过一次，被你影响、疯狂崇拜你的人想要杀我。”

弟弟脸色迅速煞白，后怕地抱住哥哥。

“哥哥没事吧？”

“没事。但是我很担心啊。”哥哥摸着弟弟柔软的头发，手指缠绕。“我在想，我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为什么会被当作妨碍想要除去。”

“不是那样的。”弟弟急急地否认，都快哭出来了。“我要哥哥。我要哥哥的。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人，最珍视的东西。”

哥哥轻抚着弟弟颤抖的脊背。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爱我，你根本没必要如此讨好我，更不会容忍我对你做那些。所以……为什么？是因为我对你做了太多坏事，名声太不堪，以至于他们因为你而恨恶我。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呢？”

弟弟缩在哥哥怀里，看起来无辜又脆弱。

“不知道……也许吧，可能是听说你对我很坏。或者因为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存在，所以可能会想动手除掉。那种仅仅只是受了点影响精神紊乱的东西，我也说不好，麻烦的废品。怎么说呢……要说的话更像是不受控的本能吧。哥哥以前以为我是天使，不是的哦。我不是那么高尚纯洁的东西。我本性既残酷又任性，不在意的东西就是不在意，需要的话也许可以做出很可怕的事情来。”弟弟小声说，语气却惶惶然的样子。“但我是真心喜欢哥哥，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我会保护好哥哥。哥哥不要担心。”

“哥哥也不是那么脆弱的。如果你需要，哥哥自然会知道要保护好自己。告诉你这件事，不是为了让你担心哥哥。只是想知道你的看法。”

“我只要哥哥。”弟弟撒娇道。

哥哥温柔地笑，搂抱着自己的乖弟弟。只是笑着笑着，情绪又有些低落。

“不过就算是现在也还是很不安呢。”哥哥低声说，“见过你的那样子，总会给我一个感觉。”

“什么感觉？”

“现在的你只是一个外壳。你本来不是这样的。总觉得像是故事里那样，为了跟谁打赌，或者只是为了历练和试炼，你才在这里，是现在的样子。总有一天你要回去的，我的乖乖弟弟就没有了。”

一切都只是虚空。

“那是哥哥想多啦。”弟弟只是笑，样子很轻松。“就算我没有记忆，我也觉得我不会蠢到为了打赌或者历练什么才在这里，爱上你。它们的本质都是不自信，不认识自己是谁。我就是我。我并不需要试炼才能成为谁。现在的我也就是我，尽管是以这样的状态。我也是不会不承认的。非说肉体影响灵魂也罢，爱只是生物本能也罢。我自己接受认同就可以。我从来不会成为别人。哥哥是觉得我对你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假象吗？”

“没有。”哥哥把弟弟亲了又亲，“我只是担心你并不真正喜欢那样做，并没有从中得到享受。”

“我不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这个也要谢谢哥哥。从来没有让我烦恼过。”

“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弟弟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撅起嘴在哥哥脸上乱啄。

“我也不清楚自己现在为什么会是这样。不过也没有追究的兴趣。一定要问的话，也许只是我觉得想试试在人间的感觉吧，想感受一下所谓的爱。所以……哥哥对我真的很好。”

两个搂抱着，尽说些情人间暧昧的喁喁私语，便也睡着了。

哥哥做了梦，梦到了很久以前小时候的事，几乎已经被遗忘的那些事。

和弟弟在一起的日子总洋溢着甜蜜气息，肆意挥霍、想要就能有回应的爱。

而在梦魇中，他又被扔回了那个时候。

仅仅只是利用他的父母，冷漠的世界。

那时候他只是个懵懂的孩子。父母不一定爱孩子，但幼儿天性就是趋向父母讨要爱，请求庇佑的。

他必须非常努力，才能得到父母的肯定。犹如溺水的人，拼了命想要浮向水面，不至于被无爱的冷漠所窒息。纤细而强烈的情感。

然而他仍然是时常被忽视的。父母都是自私之人，也从来不会展现什么父爱母爱，不过各自成人的享受娱乐。当然这等人家，他不至于受苦，尽有大把的钱给他这样的孩童用，请专门的人照顾他，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直到弟弟的出生。

起先，他没什么感觉，那不过是一个会动的生物。同在家里的另一个与他无干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