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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暗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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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液。

沈行风在一墙之隔外,听着他从呻吟到哀嚎,原本冷硬的心出现了几丝裂痕。

从下午开始,他就被一种莫名的焦躁填满。触摸不到沈追,身边万事万物似乎都在违拗他的意愿。空气太冷,床太硬,闭眼入定静不下心。他从来不会在意周围的环境,然而在脱离沈追之后,一切都拥挤到他眼前。

躺下时,身边的空荡感令他不安,他把被子团成一团抱住,勉强缓解了焦躁。

沈追的声音在药庐里清晰起来,他痛苦的呻吟和喘息,就像贴着他的耳背发出的一样。沈行风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声音从指缝里钻进来,搔动着他的耳道。

沈行风的耳垂到颈根,开始染上情欲的颜色。他听见了无数细枝末节,沈追吐息时的气流,微弱鼻音的起伏,一样一样事无巨细地摆在他面前。即使不看着他,沈行风也知道他该是什么样的姿态。

绳索绑得太紧,沈追肌肤上一定勒出了红痕。情热难耐之时,他的乳头也会挺立起来,小肉粒在掌心下是微硬的。还有下身,轻易就能触到一手湿润……

焦躁和情欲一起煎熬着他的理智,他抱紧被子辗转数次,心防松动,开始一遍一遍设想越过墙去抱起沈追的场景。沈追就在隔壁,只要他现在起身打开那道门,沈追就在后面等着他。哥哥那么难受,一定很需要他。

沈行风眼神发直,撑着榻面愣愣地坐起来,用力的左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他抬起手打量焦黑的皮肤,才回想起伤口来历。对了,这是魂交造成的,因为魂魄相亲他又亵渎了沈追。若是放任下去,他们迟早会走到难以回头的地步。

沈行风逼着自己躺回床上。强行违背自己意志的后果是焦躁成倍翻涌,思绪像是放在火上烤。他觉得自己变成了空空如也的躯壳,里面装的全是对沈追的渴望。

极度的渴望之下,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种针刺的疼痛。

睁着眼度过了一夜,沈行风眼中浮起血丝。天还没亮,他站在沈追门前一动不动。云修越早起至药庐捣药,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沈追夜里精疲力尽,到了凌晨又开始断断续续呻吟。云修越听到里面动静,看着面前铁杵似的人,温文俊秀的脸有些冷凝,“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沈行风似乎被他这句话一激,缓缓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药庐。

沈行风不敢靠近药庐一步,离开沈追越久,魂魄对沈追的依赖反而与日俱增。他精神紧绷,识海沸腾叫嚣着要与沈追交汇,身体每一处都在想念他的温度,他的气息。

沈行风在药庐外守了两天,直到一个清寒的夜,露湿重衣。他忘了自己的体质,熬到这一刻,惨白月光下的景物开始模糊。

精神已经趋近麻木,他有些想不起自己这样是为了什么。神思茫然之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他,“小逐。”

漆黑无光的眼眸缓缓转动,他侧耳细听那道声音,转身往药庐相反的方向走去。衣摆拂过芍药枝叶,吸饱了夜露变得沉重,可少年的声音却是那么轻盈,犹如阳光下纷纷扬扬的柳絮。

他记得他和哥哥曾经为了母亲捉过许久的柳絮,凑成一个蓬松的软枕。

“小逐,过来。”

他跌跌撞撞跟了过去,尽头处沈追立在一从深绿树影下。少年的身体健朗挺拔,衣袖半卷,唇边带着温柔的微笑。

“哥哥。”这一笑拂去了大半焦躁不安,沈行风眼底发涩,原本模糊的景物如隔大雾。他睁大眼睛,努力看清沈追,沈追却突然皱眉。

他盯着沈行风垂落的左手,心疼地望向那一圈焦黑伤痕,“怎么伤成这样?让我看看。”

沈行风不敢眨眼,向前几步,修长的手自衣袖下滑出竭力递给眼前人。又像是想引得他心疼,轻轻转了一下手腕。

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眼前,未经处理过的溃破皮肉翻卷,为了让自己记住教训,他没有处理伤口。

沈追果然心疼,轻轻捧住了他的手。可他的手那样凉,凉到没有一丝人气,在他面前只能感到幽森的寒气。

沈行风抬起眼眸,沈追化指为爪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千斤巨力猛然袭来,在回过神之前沈行风已坠入一片冰寒彻骨的水域。

水流飞速钻进咽喉、鼻腔,耳道翁鸣,胸腔里残存的生气挤出,带来快要炸裂一般的疼痛。千钧一发之迹,他并指为刃挥出几道剑意。桎梏他的巨力消散,沈行风竭力凫水攀上了陆地。

他脸色煞白,伏在岸上咳水。月光下化龙池底深绿的暗流打着卷远去,水面荡漾着细碎波光,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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