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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所有人安置在曜的院子后，硌马不停蹄地赶回回纹的家院，在去花月家之前，他还有事向栎确认。

被留在瓦砾下的栎依然活着，只是精神越来越萎靡，悄无声息地趴在地上盯着远处发呆，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接近，直到他站到跟前，才缓缓抬起头。

“我把大家送到了曜买的那个院子，那边应该是安全的。”

“谢谢。”栎安心地点点头，“我能为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路上我听到一些事。”硌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脸质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紫雾，爆炸发生之前，回纹家先带人去找花月的麻烦？”

栎显然对回纹家的行为知情：“回纹家已经被毁了，这种事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

对方这种态度，硌很难不忘更糟糕的地方想：“你难道就没想过，这样会激化双方的矛盾？还是说你就是想让龙岩和白莲两家帮回纹报复花月？”

“我没有。”栎否认道，“我劝过煜，让他不要去，可是没有用。”

煜是回纹族长，也就是曜父亲的名字：“他为什么带这么多人去花月？”

“为了曜。无论是一开始和花月走得很近，还是之后受龙岩的笼络，以及现在带人冲去花月，他的目的都是为了曜。”

硌没想到曜竟然会牵扯其中：“曜和这些有什么关系？”

“这些都是为了找到方法治好曜的眼睛。”栎叹息道，“煜一直都为曜的失明感到自责，一开始他寄希望于花月的治疗术，但是他们总是想尽办法推诿，也不愿意把真正有效的咒术分享出来。”

这些硌也知道，当初回纹与花月两家关系比较近，才得以制衡龙岩的地位，只是没想到背后的原因竟是这样。

“眼看花月迟迟不肯帮忙，煜也变得没有耐心，正巧这时焦峿派人来游说。他们戳中煜的软肋，硬是把更换珍兽心脏这件事和曜的眼睛联系在一起，说一旦实验成功，给曜换上珍兽的心脏，别说是眼睛，所有病痛都能消失。”

“他们不会还把你拿出来当范例吧？”

“不愧是神明。”栎苦笑，“原本煜并不了解我的过去，直到龙岩的人把这些透露给他。”

“你没有阻止煜？”

“我有什么理由阻止？更换心脏确实延长了我的寿命，不禁如此，五十年来我没有病痛，甚至不曾衰老，这些都是珍兽心脏带来的好处。”栎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如果能在遇到可靠的医生，我愿意放弃生命，把自己的心脏给曜。”

“那不是你的心脏！”硌不留情面反驳道，“你不过是在借珍兽的性命彰显自己的慷慨。”

栎没有争辩：“我知道这条命已经不再完全属于我。自从手术之后，我时常陷入混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你也想让曜有和你一样的经历？”

听到这个问题，栎莫名地激动起来：“可是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帮他？！我很怕他和她母亲一样，继承我的缺点。”

硌察觉到了很重要的信息：“曜和你有血缘关系？”

“他母亲是我的女儿。”

硌很吃惊，因为曜提起栎的时候，和紫雾一样是说“言微先生”，而不是亲人：“曜不知道这件事？”

栎叹气道：“不仅他不知道，就连他母亲都不知道。我是一个被家族彻底抹去的人，他们不必知道。”

硌知道对方在说谎，如果真的不希望被家人记住，栎就不会用玩笑的方式告诉曜自己过去的身份。只是在现实面前，在家族死气沉沉的氛围中，不得不抹去自己保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