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硌猛然意识到自己又陷入了人类的思考方式，无论对方有什么原因，无论回纹和花月谁对谁错，都改变不了自己丢失心脏陷入沉睡，珍兽们遭受残害的事实。

而他现在的首要目的也应该是夺回心脏，回归森林。

“你已经多活了那么久，是时候物归原主了吧？”

栎怔怔地看了他很久。

“怎么，舍不得？”

“不，只是如果可以，能不能把这颗心脏给——”

“不可以！”硌明白栎还不死心，果断地打断对方的话，“我说过了，这不是你的心脏，你没有权利决定它的去向。”

“曜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和其他家族的人不一样，你不是也很疼爱他吗，不希望他健康快乐吗？如果你可以对珍兽仁慈，为什么不能对他仁慈？”栎还在为曜做最后的努力。

这样的诡辩已经听过太多太多，硌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如果他足够善良，就不会接受用珍兽性命换来的心脏。”

栎无言以对，默默垂下头。

硌并不想用这种方式剥夺栎的生命，但如今家族在枯渊的实验室失去最后可用的心脏，对栎下手也只是时间问题。与其让那些人再次陷入无休止的争斗，不如现在就了结争斗的源头。

然而就在他准备念诵咒文的时候，听到栎也在低声施展咒文。想要打断对方已经来不及，周围的碎石忽然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朝他飞来。

硌并不急于反击，而是一边躲避碎石一边继续念诵，口中咒文结束的那一刻栎蓦地瞪大眼睛抽搐了一下，随后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再无声息。

原本漂浮的碎石纷纷落下，废墟又重回安静。

硌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杀死一个人，不管怎样他的心情都和杀过人一样沉重。其实每次取回心脏的时候，他的心情都不会太好，喜悦远远抵不过自责与悲伤。

他创造珍兽就是希望生命用另一种方式延续，而不是不断见证生命之间的你死我活。

从栎的尸体里取出已经矿石化的心脏，上面还沾着未凝固的血液，就像在向他展示自己血粼粼的经历。

硌带着心脏走出屋子，抬头正好看见紫雾带着霭，从花月家的方向朝这边赶来。

对方看到他手中的心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冲进屋子又很快冲了出来。不过在紫雾出来之前，霭已经率先对他发起攻击。

硌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和对方缠斗，甚至没有心情继续伪装，霭从背后扑过来的瞬间，就被他用咒文打回了紫雾的身体里。

紫雾感觉身体明显被狠狠撞了一下，踉跄倒退几步才稳住身体，确认霭就在自己身上才松了一口气，再次看向硌的眼神也变得更加陌生：“你究竟是谁，打算干什么？”

硌无视这些问题腾空而起，朝花月家院的方向飞去。

就和料想的一样，龙岩与白莲接到报信后迅速派出了增员，等硌到达的时候花月家的人员已成颓势，只剩下族长天烈和几个长老还在抵抗。院子里的武器也在龙岩的控制之下，其中一些特别显眼的巨大炮弹，和柳街武器仓库里摆放的一模一样。

“天烈，放弃吧！”焦峿带人把他们困在角落，“你赢不了的。”

天烈看着满目疮痍什么也说不出，只恨恨地朝焦峿啐了一口。

“看来我还是太和善了。”焦峿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招手让手下押来几名妇人。

天烈看到为首的妇人立刻变了脸色：“莹……”

妇人对他摇了摇头，一脸死灰地闭上眼睛。

“听说你们夫妻感情很好？”焦峿捏住妇人的下巴，对方立刻厌恶地别开头。

天烈气得浑身发颤：“焦峿，你这个混蛋！”

“看来是真的，刚才一声都不敢吭，现在倒是狂吠起来了。”焦峿接过旁人递上来的匕首，“要是她不小心受伤，你能叫得多欢？”

“你给我住手！”天烈歇斯底里地怒吼，想要冲过来却被周围的人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尖离妻子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