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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出的短信他一直没有回复。没有回复是什么意思?我想,要么是为了给我留一点面子没说难听的话,要么就是其实他乐在其中。当然,也许他根本没有时间看短信。也许他每天能收到很多很多的短信,他根本无暇顾及。
三天两头的,我发的照片越来越露骨,最后跟裸照没什么区别了,他已经把我全身上下每一块地方都看了个遍(如果他看的话)。我突然体会到了恶意骚扰别人时的某种快感——这当然是不对的。但我想象他收到这些短信,也许会跟收到烫手山芋一样,甚至有些挫败的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他其实可以举报我,因为我已经对他构成了严重的性骚扰。我揣测不安地等待学校的荣誉委员会或者项目负责人给我发喝止我停下的警告邮件,不过实际上,我并没有收到它们。
我的爱情就这样周而复始的在每周四点燃,雄雄地在周五和周末燃烧一会,然后又随着新一个周的来到而屯然的败退下去。每周一的时候我总是在想,我根本不可能跟他做爱,就像他不可能再回复我的短信一样。来美国的第三十天,我的爱恋似乎就要这样无疾而终。我仍然很渴望他,只是这渴望已经在时间里变得开始边缘模糊了。
G大作为在美国政治中心的一所名气很大的大学,常常会在学校或者校园附近的街区举办学术研讨会(Conference)。有些研讨会结束以后还会有会后排队(After Party),提供免费食物和酒水。这周周五有一个主题关于性别与现代科技的研讨会,我没报名这个会,但悄悄溜去了在学校会议中心室内酒吧举行的会后排队,打算蹭酒喝。我心里其实很郁闷的,一是因为几门课的压力有点重,二是因为昨天刚上了T教授的课。他昨天穿了白衬衫和小马甲,好看极了。但那又怎么样?他不是我的。他是全班、全系、全校的。是他手上那根红绳赠予者的。
周五晚上,看来跟我想的一样的人很多。陆陆续续已经有学生在吧台前面排队。在这边要喝酒的话,得出示证件证明年龄已满。我对“带着护照喝酒”这件事嗤之以鼻,但是为了不犯法,也不好不照做。队伍缓慢向前移动,我已经在心里想好了要喝什么。我要拿几罐啤酒,再去兑会长供应的果汁和香槟,那样的话,比较容易喝醉。
站在队伍里,我百般聊赖的四处张望,竟然是在糕点台附近看到了T教授。他穿着贴身剪裁的浅色西装,身材比例极好,黑框眼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彬彬有礼又充满智慧。几个人正围在他身边,有男有女,他一手端着一杯香槟,笑着跟他们交谈。我这才想起T教授的领域正是性别和科技范畴的,他当然会作为与会嘉宾参与到这个研讨会中。我对自己没有记起这件事而感到生气,同时也为没能多在台下看他那么几个小时而感到非常的遗憾。
我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T教授,站在缓慢移动的队伍里,甚至好几次因为要回过头去而被身后的人问“你怎么了”(What’s wrong with you?),我根本懒得理会他们。我看到T教授吃了一块小蛋糕,又喝了整整两杯香槟。吞咽的时候,他脸上那种不同于往日讲课时意气风发的小表情生动极了,我甚至有点看呆掉。快到我领酒的时候,视线里的T教授把酒杯递给了旁边的服务生,往外面的走廊走去,应该是卫生间的方向,我干脆离开了队伍,跟了过去。抬腿的那一刻身后那个男的嘀咕了一句“白痴”(idiot),我权当没有听见。
T教授果然走进了卫生间。我稍微等了一会才推门进去,他已经在洗手了,酒精上了脸,那点红还顺着脖子的皮肤一直延伸下去。我假装是碰巧遇到,惊喜地叫了一声“教授”,又礼貌地问他你好吗?他见是我,笑了笑:“很好,你呢?”边说着边想向门边走,但是步子明显有些不稳,身子直往旁边歪。我眼疾手快大步跨过去扶住他,其实没什么必要,他旁边就是墙,但我就是想这么做。他闻起来是酒精和古龙水混合起来的味道,热乎乎的,大概喝了比我看到的还要多的酒。
“你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我低下头问他。他好像真的喝多了,竟然一时间没有松开抓着我胳膊的手。他缓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捂住嘴打了个酒嗝,小声说:“那真是太好了。抱歉,我感觉很晕。”(That would be great. Sorry I feel so dizzy.)我又问他车钥匙在哪,他有点难受的靠在墙上,说在左边的裤子口袋里。他仰着头,喉结随着吞口水的动作滚动了一下,我差一点无法自持地咬上去。他的西裤很贴身,我把手伸进去他口袋里时,感觉跟在摸他的大腿没什么两样。把钥匙拿出来的时候,我甚至恶意地用指尖刮了刮他的大腿。
我来的时候就换了国际驾照,只是一直还没有买车,把他送回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把他从会议中心后门扶出去,他能走,只是非常不稳。我心里已经在想也许一会我真的能做点什么,他突然嘟囔了一句“你想开我的车,我知道的。人人都想开我的车。”(I know you want to drive 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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