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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加冠(剧情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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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梅雨,金陵城却是少见地赶了几个好天儿。桃红柳绿的,才配得上江南的风景。金陵城惯来是风雨飘摇的,城里人历惯了动乱日子,没过几日便齐齐出来看暮春的热闹。

不过,这样的热闹在宫里是不得见的。太监宫女们洒水扫街,今日做的事与昨日没什么差别,今年做的事与去年没什么差别。

唯有参政殿,还有些与过往不同的模样。

李余忙了这几日,每回停了工,便已是三更,于是索性在边角的屋子窝着睡了。

今晨,徐玉过来,给他递了一张纸条子。李余展开,见是魏碑,肖似他自个儿的字,一看便谁的手笔。想来小郎君也是想他了,托着徐玉给他传话,要他早些回去。

李余抿了一口茶,用茶盏盖掩住勾起的唇角。纸条里头字字透着小心,像极了蕙香每回攥住他衣角的神情。

“我没与他说你要出征的事。”徐玉撇着嘴,显然还是在气前几日的事,“要说你自己与他说去,我开不了这个口。”

“晓得了。”李余听了徐玉的话,知道前几日托他的事情已经妥当,心里多处几分感激,“谢谢。”

“大司马这个话,在下可受不起。”徐玉竖着眉毛回了嘴。刚出口便瞧见李余脸色微变,言语软了半分,“说这些做什么?你我半生挚友,岂是这一句谢当得起的。”

徐玉说完,也没有别的话,他念及李余公务繁忙,不想打扰,正要出门。本来他已经一只脚跨过门槛,他顿了半晌,又折回头来。他屈左膝,行了一个军礼,大呼:

“大司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徐玉行完礼,片刻也没停留。

李余看着徐玉的背影,一时发愣。徐公子素来放荡不羁,即便是徐家祭祖时的礼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如今这般大礼,倒叫李余看得难受。

他叹了一口气,一一核对粮饷,免得路上出了差错。

再抬头时,已经一更天了。天上的峨眉月斜斜挂着,有几分勾人的意思。李余想起乱春苑里那位勾人的主儿,失了笑,披衣骑马出了宫。

乱春苑里,屋子前头的海棠开谢了,只剩下绿丛丛的叶子。西墙边的栀子香得沁人,隔了大半个苑子,也不耽误它招摇。

烛光从门缝钻出来,李余光是瞧见那光,就直觉着心里暖和。他推开门,怀里果然扑进来一只冒着热腾气儿的小郎君。

蕙香许久没见李余,想念得紧,抓住李余的衣角不愿松手。

李余拿他没招儿,大手握住蕙香的细白手指,俯身去探蕙香的唇。还没吻上,小郎君就忽然缩了半步。

“怎么?”李余还没问完话,便瞧见蕙香红着脸,左手紧紧护着右手。他这时候才想起忠叔的罚人的作风,一向是哪错罚哪,打不得的地方便罚在后头。

“我笨。前两日,理乱了条子,被责了手板。”蕙香自觉没脸看李余,低着头,瓮声瓮气道,“右手没捱住,缩了一下,打到了指节上。”

李余将他的两只手都拿到面前,凑近烛光。少年的手指肉本来就少,也不晓得是挨了多少下,两只手都透着紫砂,右手小指还留着淤血。

“我家小郎君聪慧了得,何必妄自菲薄。”李余自柜里取了药膏,经掌心搓热以后才给蕙香敷上,“只是不省心。”

李余用药瓶敲了敲桌子,原本是想数落蕙香,说他不会自己涂药。

可是话到了嘴边,李余又看了一眼蕙香。小郎君依旧垂目,烛光在睫毛上一扫,落下毛茸茸的影子。又心疼了,李余自嘲,咽下了方才要说的话,低头贴近了蕙香的唇。

一片湿漉漉自唇角蔓延开,蕙香没自觉便张了嘴,任那片温热长驱直入。数日不见的思念与担忧,自那一刻被彻底唤醒,蕙香压住李余,两片温热纠缠在一处,狠狠吮吸着眼前人的唇。

干柴烈火,烧得两个人脸热。李余一只手去解蕙香的衣带时,蕙香躲开了半步,脸上还带着方才的红晕。

“那个,面……面条还在锅里。”被李余这般盯着,蕙香彻底成了结巴,临了落荒而逃,“我去端过来。”

鸡汤味浓,袅娜着钻进屋里。面条浸在黄澄澄的汤里,上头还卧了一个鸡蛋。不过看一眼,便叫人食指大动。

小郎君被氤氲的雾气蒸红了脸,进屋便笑盈盈道,“哥,吃了长寿面,记得要长命百岁。”

蕙香这番话分外熟悉,李余勾了嘴角,还是小郎君生辰时他说的。如今可好,一般还了回来。

李余这几日忙得紧,若不是蕙香这一碗面,险些要连自个儿的生辰也忘记了。他就着蕙香的手,尝了一口面。

这面没有筋骨,不似苑里梅婶的手艺,倒像是有人挨了手板,没力气才和出来的面。

蕙香看着脚尖,好似等着夫子查验功课的学生。他听李余半晌没动静,以为是面不好吃,李余又顾及他的面子没说出口,于是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面砣了”。

蕙香正要把面端走,直到手腕被李余握住,陶碗被李余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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