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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加冠(剧情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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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不傻?”

昔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把君子远庖厨都撂在了一边。也不顾手上的伤,擀面、和面,李余想想蕙香的手,便觉着痛。

他挑了筷子,吃得细致,好似在品什么珍馐。

李余晚间只吃了一个馍馍垫着,这会儿正好饿了。一碗长寿面下肚,他又找蕙香要了一碗。看着小郎君乐颠颠跑了回去,李余想起了西边儿的战事,心里一阵酸楚。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稍有不慎,便是马革裹尸的下场。即便有幸赢了,好战的名声可算是积下了,史书上的定论,活人是怎么也洗不清的。

李余也不晓得自己何时叹了气,恰好叫蕙香听见了。蕙香眉头轻蹙,也不过一瞬便展开,沉默瞧着李余吃完长寿面。

“哥今日加冠,可取字了?”

蕙香仰头望着身前人,直到李余转身从柜里取出来一个荷包,递给蕙香。“帮我拆了看看。”

荷包是江妃当年就备好的,里头塞了的字。不过,李余几分苦笑。他出生时,内宫曾拟过许多个名儿,这个“余”字,也是江妃亲自挑的。

余,便是多余了,于父,于母,于社稷,于天下皆是多余。

蕙香隐隐知道李余的心结,又不好多劝什么,只能窝在李余的怀里,颇有些依存的意思。李余看得分明,也不点破,任由小郎君将他宠在心尖上。

“郁清。”蕙香迎着光,将荷包里的纸条展开,看了上头的字,却没明白其中何意。

李余从蕙香手里接过纸条,纸条上透着斑驳痕迹,反而衬得簪花小楷更加清秀。李余细细抚平了纸条上的褶皱,这才弯了嘴角。

“听过一句词没有?江晚正愁余。”李余将蕙香捞在怀中,“还记得第一句吗?”

这词问得突然,蕙香又许久未曾温习过功课,故而想了许久也没有答上来。

李余拿他无奈,隔着衣衫往后头两团浑圆处赏了几巴掌。他没使几分力气,却叫蕙香低了脑袋,大约还是羞更多些。

“郁孤台下清江水。”说罢,李余敛了神,叹口气,“只是可惜不见长安了。”

“小时候读史,总觉得长安是个地儿。”蕙香握住李余的手,轻抚他手上的茧子,全是幼年时候练剑留下来。“如今却觉得是个人。有他在,大聿便能得长安。”

“吾心安处,便是长安了。”这一句说得轻,似是自言自语,都不及外头栀子花的香气重。

蕙香再抬头时,双唇就被堵上了。那双他方才抚过的手从腰处将他抱起,又轻轻放到了床上。

芝兰的露水滴在绣着松林竹柏的被子上,留下一摊乳白的晕痕,满屋子说不尽的呢喃。衣衫尽,红纱帐拂过小郎君的脊背,又被李余揽到了一边。

李余这回不似初时的浅尝辄止,贪恋起这方温香软玉。蕙香只觉着在洪波中跌宕,情至所起,连足尖也发着抖。

“哥,你不要去……”

蕙香声音低,卷进珠帘不可闻。李余以为他疼狠了,于是稍稍起身。蕙香正缠在他的身上,一低头咬在李余的肩膀上,两颗虎牙留下两处圆圆的小坑。

翌日,春意正浓。

李余起了早,瞥见小郎君放在案角的发冠,自个儿戴上了。

他想着去西墙边摘一朵栀子花放在小郎君的枕边。开了门,却见石椅上一道青白身影,也不晓得在这块儿坐了几时。

“殿下此去西地,末将怕是不能随行了。”流云一边放着双拐,见李余出来也只是浅淡笑笑,拍了拍自己的腿,“这山河社稷,全托给殿下了。”

上回过堂,李余没去。不过光是想想也知道,一个小馆儿,哪里能讨到什么好处。那大杖打死半条命,辱去半条命。好在流云到底有习武的底子在,出来还算是全乎,两条腿养养,走路也不是难事。

可是到底是不及过往了,刘家几代传下来的武功,也没剩下多少了。

徐玉本来是劝流云在乱春苑享清福,可他自己不肯,这两日又去了内斋帮忠叔干事。

“他 ,多谢。”

“无妨。”

两人相视一笑,远处战鼓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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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余名字的词,全词如下:

《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辛弃疾

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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