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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揉乳拳交冰火二重(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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璩江凤山本是漳汴分界,自西汴国亡后,往南千里玉峰以北,便成为了大漳国土。

二人策马半日,即至灵抚城下。灵抚城原是西汴都城,二丈城墙内夯外砖,内里街坊门庭若市。城内百姓多喜食糕点蒸品,每当薄暮升起,笼屉白烟拂过家家户户,整座城便笼在米香之中。卢煦池自小是孤儿,又在死枢府中长大,对灵抚记忆便只剩得丽宇间融雪般的白雾。

山河变迁,此时再回到灵抚城,却见城墙早已拆去,空留一圈矮石。城门无甚变化,在矮石中高高矗起,门顶正中刻凿“灵抚城”三个大字。此时恰逢灾年,城内虽不见往日繁华,却也铺席俱开,往来交易不绝。只是百姓衣着迥异,冠袍带履既有西汴遗风,亦不乏陵裕中原形色。

卢煦池嘴上不说,心中却微哂。十多年江河失主,如今百姓却敌我融融,这样……可如何对得起死士英魂?

纪元策见他面色有异,又望见城内炊烟袅袅,随即猜到了他的心思,道:“当年漳汴一战后,西汴官胄尽数被押至陵裕都城,不肯归降的汴兵都成了军俘,汴中百姓子民却得以大赦,皇帝下诏,说是‘文化习俗皆不取之,赋税徭役以漳代之,玉帛商贾均以遏之。’此后又颁布了共居令,西汴城镇拆了墙,民间通婚、商旅往来、历年衣食无忧,龃龉便也随之减轻,这些年倒是平和地度过了。”

卢煦池不言语,回忆却蓦然倒转。彼时,星辰旖丽如斟琼,宽枝疏叶割云松。任羲阙策马扬鞭,在夏日蝉噪中回过头来,扬声笑道:“煦池,如果是我,太傅要问道理国治政,我就要让中原一统,天之下尽为我的子民,薄赋轻徭,抑贵不抑贾,治贪治枉…百姓安居乐业则无虞,到时候,还打仗干什么?”

年轻的卢煦池扬鞭跟上,低声笑道:“你愿意,你可问过其他人愿不愿意?人本就是趋权而生,鲁公陈公,愿意不剐一滴油,跟你一同当这活菩萨?到时候你可不被剥得骨都不剩?”

任羲阙目光灼灼望着卢煦池:“只要你愿意就行。”

卢煦池愣了一阵,勉强笑了一笑,不再言语。

十载春秋,肺腑之言付诸于实,却不知经过了多少官吏党派之争。任羲阙啊任羲阙,一人当这孤零零的活菩萨,任人恨之入骨,滋味又如何?

二人不知不觉已行至灵抚城深处。卢煦池遏住自己的回忆,淡淡道:“子民无忧倒是幸事……等江山归汴,却又要整治一番了。”

纪元策没有说话。

只听卢煦池转而又问道:“你可听说过冢坑?”

纪元策闻言却陡然变色,敛了笑容道,“十三年前,西汴本欲趁三皇子登机之日行军而上,却不知任羲阙已经从西起兵夺位。漳军兵分两路,一路北上支持新帝,一路南下遏止西汴大军。将军吕陵弗被困边境,得了汴王指令,命他斩杀大漳百姓,不留活口……”

卢煦池猝然闭上了眼,只觉得全身骨髓发凉,艰难道:“那指令可曾有诈?”

“我怀疑是刘稷拱火,”纪元策淡淡道,“当死枢,横竖不过马革裹尸,换个谥号。但如果借西汴之名滥杀漳民,从而起兵南下,大漳疆土此后便能有他的一份了。不止是他,换做其他人,也很难坚持初心。

末了自嘲道:“亏他这阴阳人当了十八年,如今倒是名利兼收。任羲阙任用贤才到这一程度,连身边重臣都不带防范?”

卢煦池心一沉。

灵抚城再往南走三天,便来到了翰牟国边境。玉峰坐落在翰牟北部边缘,是当地的神山。山间遍布二十四寨,皆善奇珍异术,有阴毒蛊虫,也有失传多年的五行七卦。

二人行至山底,只见林中幽静,翠浪摇曳,暗处偶尔停靠着一只黑鸦,两道乌青的光芒朝他们望去,乍眼一看甚是恐怖。纪元策徜徉于山野多年,对这些密林阵法了解得透彻,轻车熟路地拨开枝桠,另一只手不忘护着身后的卢煦池。

在湿冷泥地中跋涉小半日,才寻得了一处竹楼。板墙茅顶,瓦片上附着一层青黑霉渍,门户敞开,内里漆黑幽深。

卢煦池对翰牟屋瓦不甚了解,警惕之下反手抽刀,却被纪元策轻轻摁了下来。纪元策回头朝他点了点头,又在他虎口处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卢煦池便不说话了。小时候,纪元策就爱这么干。当年二人一同闯祸挨打,纪元策就轻轻捏他的掌间,要么意思是“这次我来抵过”,要么意思是“别担心”。

过了一炷香时间,竹梯口终于传来脚步声,钝涩如同枯木折枝。

纪元策先行上前,未等那人现出脸来,便学着翰牟族人那般双手裹心,左脚膝盖弯曲,低低垂头,行了个大礼。

那人身上只裹了一大片缫过的蚕丝,满脸棕黑发亮,两眼如同渊黑棋子,幽幽扫向纪元策,随即朝卢煦池望去。

“晚辈参见长老。”纪元策倾身道。

谈话间卢煦池才知道,这长老原是翰牟药神,曾赤脚走遍翰牟与西汴,尝尽万物,编成药经。他原本有救世济人的愿望,也收了大批徒弟,却苦于江湖蛊毒派系错综复杂,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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