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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双儿春心萌动)(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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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荣战王府。

穆辰踱着步子,来回在窗口徘徊着,眉头紧锁几乎许久未舒展过,那焦虑的情绪惹得房里的气氛都压抑无比,屋里服侍的仆从们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嘎吱”一阵响动后,似乎只是窗棂微微被风吹动了一下,随即又合上了,穆辰的里屋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一袭黑衣的人。那黑衣人抬头,一张成熟英俊的脸上却是有一条瘆人的刀疤,显得此人愈发阴鸷冷漠。此人乃穆辰麾下之人,刺探军情,杀人盗物的一些重要事儿基本都是由此人负责,此人便是燕护。穆辰终于是神色缓和了许多,转身挥袖屏退众人。

“你们都退下!”

“诺——”

燕护也是注意到屋子里在无其他人之后,便是立刻半跪在地复命:

“回禀主子,司徒澈已经安心在靳府上住下了。靳诀大人似乎对其很是上心。”

燕护如实回禀着,他偷偷潜伏在梁上看着靳诀那近乎痴迷的眼神望着司徒澈,而司徒澈这少年却是全然不知,不过司徒澈小小年纪,那副样貌已然是遗世独立之姿容,凭此他也大概猜的出这位相传天阉的靳家三少爷似乎是对司徒澈动了几分心思。穆辰听完,眉峰紧皱,一双愠怒的凤眼里似乎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很是上心?呵,本王原本就是想借司徒澈男扮女装之事,约了靳诀前来,想要利用司徒澈的美貌顺手将人送到靳诀身边,安插个眼线。没想到本王却是促成了一桩美事!”

穆辰其实早已经怒火中烧,可是想着司徒澈不过是他当年随时救的一个小玩意儿,不要了随时便可以丢弃。相对于靳诀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儿时的玩伴,把司徒澈赠予他,也算做个顺水人情吧。穆辰随即又恢复了平常的冷淡模样,命令道:

“燕护,你命人传本王旨意,既然靳诀喜欢那司徒澈,便让他长住在靳府罢了,不必再回王府做事了。本王顺便做个好事,虽然司徒澈是个男子,若是靳诀不嫌弃,不论是做小厮随从也好,是收入房中做男宠也罢,总归……不辜负就是。”

穆辰说罢,便是长叹一声,装作毫不在意似的摆了摆手,命令燕护退下去了。穆辰强作镇定的走到了屏风后,烦躁地解开衣服准备沐浴,奈何衣服似乎是故意作对一般,解了许久也是解不开,他气急败坏的直接将衣服撕碎开了,踏进了澡盆里闭目冥想,愈想愈发心烦意乱,脑海里回忆起与司徒澈初见之时的景象:

四年前的司徒澈刚刚从火海死人堆里爬出来,脸上脏兮兮的,身上满是血渍,瘦瘦小小的,唯有一双眼睛澄澈如水,干净纯洁的似乎让人陷进去。自己走过去准备摸一下那孩子圆乎乎的小脸,那孩子却是倔强的打开了他伸过来的手,那孩子明明伤心难过的要哭泣,却是自顾自的憋着,咬紧了嘴唇,睁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恨恨得瞪着自己,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着实可爱极了。自己一直都对这个粉雕玉琢,又是倔强可爱的小子都留心照顾,平日里并不让他做粗活,又是许他读书习字,得空时顺道教他习武做茶,权当闲暇之余打发时间。

眨眼间四年过去了,那个当初不懂事的孩子也长成了一个少年,高挑可人,懂事稳重,竟然还学会了打穗子。穆辰撇过眼望着屏风架子上挂着的佩剑上的穗子,明黄色的穗子上挂着颗不值钱的东陵玉平安扣,穗子已经有些陈旧了,那就是三年前司徒澈第一次学会打穗子之后,送给自己的。一来二去,俩人总是处出来一些感情,并且这个孩子,对自己倒是细心体贴,是个好孩子,可惜了,自己这般花丛浪子,又是刀口上舔血的粗鲁军人,也不值得拥有那般纯真无邪之人陪伴在侧,想是只有靳诀那般正直博学的公子才能配得上自己这般悉心呵护长大的孩子吧。

穆辰想到这里,心里刺痛一阵后,便是将头埋进了浴水中,本就是该孤独终老之人,又何必执着是否有人作陪,自己要夺的是帝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成为他的牵绊,司徒澈,那算是什么重要之人吗?与那帝位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看来穆辰是铁了心要弃了那养在身边多年的孩子。

夜里,本就是春寒料峭,夜风骤起,某人也不经意着了凉。

靳府。

司徒澈已经在靳府上住了近三日,想起两日前,王府之人过来宣知荣战王口谕,司徒澈听得真真切切,心里也是空空落落,再提不起精神。司徒澈这一日人也是蔫蔫的坐在庭院的凉亭里,天气已然入春,白梅开的正好,司徒澈竟然不去弹奏那百年桐木古琴,却是呆呆望着那四角的天空,暗自伤神。看到一旁的火炉子,司徒澈百无聊赖地取了茶饼烤炙上去,便是打算做茶吃。

靳诀今日如常来探访司徒澈,询问其身体状况,他扣了扣门,却是安排在司徒澈身边的婢女来开的门。靳诀一踏过后院的门槛,走到那铺满鹅卵石小径上,抬眼却是刚好透过假山石的空隙望见了一人颔首低眉,独自一人席地坐在凉亭里,神色专注地正在做茶。只见司徒澈身着一袭轻薄的的月白色三重衣交杂朱红色二重衣的大袖交领衫,头发却是一半用黑檀木簪束起,一半却是随意的披乱散落在脖颈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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