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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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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方响了起来,“伯纳德。”

伯纳德本不想理会,但声音的主人已经快步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好巧啊,咱们在同一时间到达了沃顿府。我还在想你不会来了。”

“是吗?那你可就猜错了,”伯纳德语气不善,想也不想地拍掉肩膀上的那只手,“别碰我。”

埃德加·布兰德微笑起来,红红的嘴唇抿成一道弧线,“敌意还是那么浓。我以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只要你少来烦我,我们就是朋友。”伯纳德不耐烦地说,大步迈出停车区,“离我远点!”

“嗨,嗨,”埃德加咂了咂舌头,“非得这么不友善吗?”他并未听从伯纳德的警告,依旧我行我素地紧随在他身边,好像一条跟着一大块肥肉的狗。“你的脸怎么了?”

伯纳德抚了抚下巴上的伤,“剃须刀割的。”伤口处已经凝成两道细细的硬痂,微微凸出皮肤,摸起来有点刺痒。他用指甲末梢在其中一条上刮蹭着,有种想把它抠下来的冲动。

“奉劝你别那么做,”埃德加抬起胳膊,把伯纳德放在下巴上蠢蠢欲动的手移开,“你禁不起下一次受伤了。”他意味深长地说。

“就是流血呗。”伯纳德无动于衷。

“也有可能流泪哦。”埃德加又微笑起来,那只抬高的手绕过伯纳德的臂肘,亲昵地贴在他背上。

伯纳德意识到他指的是上次诊聊时自己失态的事,脸色难看起来。“操你。”他别过身体,挣开埃德加挨过来的手臂,“说了别碰我!”

“啊,”埃德加道,“简单的肢体接触而已,反应如此之大。”他用指节轻轻叩击着下颔,沉吟了片刻,“你是在害怕我吗,亲爱的伯纳德?”

伯纳德愣了愣。“谁会怕你个女人脸啊,”他干巴巴地否认道,“少自作多情了。你就是不讨人喜欢。”他感到鼻子略微有些发痒;他撒谎了。他的确是有点怕埃德加——可能比有点还要多点——有些怕吧。埃德加今天没再说上次见面时那些尖锐的话语,也没太多玩弄那些洞悉人的把戏,他的目光,他的措辞,他的举止,无一不温和有礼,富有教养,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但还是令伯纳德不安。那是种发自本能的恐惧,根植于动物血脉深处的——对火焰,对雷电及各种天灾,还有对天敌的恐惧。

“你说是怎样就怎样吧。”埃德加柔声迁就道,听起来心情很好。“你是独自一人过来的吗,亲爱的?”他换了另一个话题。

“你是瞎了还是怎么的?”伯纳德觉得他的这个提问简直匪夷所思,“你从头到尾一直跟着我,难道看到我的车里钻出另外一个人了吗?”

“那就是一个人过来的啰。”埃德加道。“唉,”他叹息一声,“一个赫马佛洛狄特独自赴宴可不太体面啊。”

“关你吊事。”伯纳德烦死了他的评头论足。

“总归是不太体面,”埃德加道,“还很危险。得时时刻刻提防着那些脑浆装在避孕套里的狂蜂浪蝶。不过,你可以邀请我做你的男伴啊。我可以帮你挡一挡。”

“滚。”伯纳德白了他一眼。

对话到此暂时打住。二人随其他于此时到场的与宴宾客一同踏上门阶,步入正门,在侍者的引领下走进宴会厅。那个看起来就傻乎乎的男孩言行间显然是把埃德加和伯纳德当成一对了,但埃德加没有出言更正他,伯纳德也懒得分辩。反正我很快就会摆脱他,伯纳德想,环顾着横阔纵深的厅堂,想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一个自己可以交谈的对象。数盏从高顶垂悬下来的枝型吊灯发出绚烂夺目的光辉,由水晶折射出的陆离华彩晃得他有一瞬间睁不开眼睛。到处都点缀着甜美的香槟玫瑰、浅橙色的绸缎蝴蝶结与亮晶晶的彩球的组合花饰,彰显着这场宴会的主题。

这是加西亚·沃顿与阿米莉娅·莱辛顿的订婚宴。

伯纳德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可以过去为之一聊的熟人。他看到了很多在媒体上露过面的名流,包括政治、工商、文体各个方面。副国务卿与司法部长也来了。除了埃德加,可能还真没有谁愿意屈尊跟他这个小喽啰谈天。加西亚倒肯定愿意,问题是他现在正被众多前来祝贺的客人围绕着,压根抽不开身。

侍者举着摆满郁金香花形香槟杯的托盘,在长桌与宾客间穿梭而过。埃德加叫住他,从托盘上取下两杯酒,递了一杯给伯纳德,“我们也去向主角们道声喜吧。”

伯纳德正专心致志地咀嚼着一块鲑鱼松茸卷,没有理他。鲑鱼的油脂刚接触到他的舌头就开始融化,鲜肥异常,跟他前天在临期生鲜货架买的虹鳟鱼完全不是一个口感。然后他又开始吃洒了一层碎紫苏叶的柠檬芝士挞。不试不知道,他爱死了这种味道,一连吃了三个。埃德加抿了口香槟,在旁边等着他。

伯纳德过完嘴瘾后,和埃德加一起走过去向光鲜耀眼的准夫妇道贺。这样看起来,他们更像是一对了,不过管他呢,伯纳德想。摄取甜食真的能带来幸福感,体内新合成的血清素使他陷入了一种类似微醺的快活状态,可以容忍某些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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