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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哨向比例比男女比例夸张许多倍。深刻的灵肉交流、与性命攸关的绑定制,让感情成为了生存的一部分。如同为了获得性资源的孔雀、不得不进化出越发累赘的尾羽,为了追求向导的哨兵在谄媚一道上如有天赐,各种花花手段,收集起来可以塞满卢浮宫。

对方受不受用是一回事,你有没有这个态度又是另一回事。

但大部分向导还是很难亲近哨兵。相比那为了战斗而生的躯体,向导的肉体太脆弱了。向导的特权只在向导集群时才享有,当向导落单,他就是狼群里的兔子,落得皮开肉绽的下场。向导集群的结果就是塔的建立。

之后,哨兵被教育为讨好向导,向导被教育为顺从于塔,塔掌控着哨兵的性资源和向导的生存资料。

这就是规则。质疑其合理性没有意义。规则的制定,并不是为了所有人都好,不是为了某种人好,也不是为了金字塔顶端的人好,而是为了保持“规则”自身长久的存在。塔是无形的生命,没有躯体的发展者,哨兵与向导是它的细胞,个体生生灭灭,集群不断发展。

生命总是很自私。

——

你在哨所要小心,如果某一个哨兵对你特别好,那么他可能是想强奸你。

长笠双手撑着下巴,严酷地教导:

如果某一个哨兵对你特别不好,那么他可能会强奸你。如果某一个哨兵对你忽冷忽热,他是要引起你的注意然后强奸你。如果某一个哨兵对你不冷不热,那么他有着强奸你的可能性。如果某一个哨兵老是盯着你看,他是想强奸你;如果某一个哨兵一直不看你,他就是暗地里想强奸你。不要和某一个哨兵单独相处,不然你可能会被强奸;也不要混在一群哨兵里面——

不然我就会被轮奸。羽涉接话。

长笠竖拇指:Bingo。

——

“……怎么了?”流光从一堆杂货中抬起头来,看向羽涉。后者的视线像被涂了胶水似的,粘在他背上不放。

‘我想到了一个对立两性矛盾的低俗笑话——关于你和我和强奸的’,这种事,羽涉当然不会说出口,他转移话题:“你好像买了太多东西。”

“在森林里,想获得一块盐巴都很难。多余总比缺乏好些。”

流光在羽涉隔壁开了一间单人房,不大的空间,被堆了个满满当当,人落脚都有点困难。流光直接让羽涉盘腿坐在自己床上。

哨兵说明天早上出发,接着,剩余的整个下午,他都带着羽涉在三石镇的市场和各个私人农场里采购。

腌制的食物,调料,水果,日用消耗品,还有冬夏衣物。羽涉注意到其中一些贴身服饰——包括袜子和内衣——的尺寸似乎是自己的,而且恰到好处。他确定没有告诉过流光自己的尺码,对方难不成是靠眼睛看出来的吗?想到这个,羽涉就有点后背发毛——浮生那种痴汉人设一个就够了,可不需要更多。最后还是流光承受不住向导看变态的眼神,主动解释道:你的文件上有身高体重,他带过很多新人,这种事靠经验就能估算出大概来。

他买的食物里有很多酱料和腌菜,哨兵不喜这些,而且买的过程中他也一直在询问羽涉的口味。与此相似的还有扑克、烟酒、杂志、电吹风、防潮垫、紧急药物,甚至在某个农庄弄了一套简易的刀具(手斧、开道柴刀一类)。

羽涉想起了自己丢在塔的来自亲友的“支援”,当时他是为了减负,却没想到在进山前,哨兵又把“负担”全部加回来了。

流光的动作很熟练,分类打包有条不紊,原本摊了一地的东西被压缩成两个大号旅行箱的体积。羽涉估计里面大半都是给自己的。就行动来看,他应该是很在乎羽涉,然除了公事公办的部分,流光表现地很抗拒。常人对话时,为了寻求思想与情感的反馈,都会或多或少抛出一些关于自己的信息:爱好、经历、家庭、对事物的看法等等。而流光似乎在有意避开这些。

“……最后是应急医药包。”哨兵当着向导的面把所有物品清点了一遍,说,“明天早上七点,我们出发。”

这句话将今天的忙碌画上句话。哨兵用眼神示意,你可以离开了。

羽涉却没有动,他继续坐在雪白的床单上,仰视着站在床边的哨兵的下巴:“你需要精神疏导。”

流光冷漠地看着他,深棕色的眼睛嵌在无甚表情的脸上,像是雪夜之下的松木。但是他的情绪瞬间动荡起来。在未通过肢体接触的情况下,羽涉无法分辨这种动荡的根源是什么,他直觉到了危险。

“不用了。”流光说,语气不太好。

真是敏感,是因为刚刚结束任务,还未从其中摆脱吗?暴力行为之后,激素水平与精神力波动会在一段时间内提升,此时会更具攻击性,但同时也更容易打破心理防线。羽涉向来注重效率,作出决定,便会紧随其后采取行动。既然来到这里,和哨所的哨兵们共鸣便是迟早的事。他没必要拖延。

「需要精神疏导」,这在哪方面触及到了他的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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