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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作未察觉对方的变化,向导继续说道:“只是基础的疏导。在我们彼此信任之前,我不会潜入你的意识海。等到了哨所,人数变多,这种基础操作大概也要排队了。”
“那就先为他们疏导。”流光说,“不用管我。”
“我不可能不管你。”在哨所服役他还要交报告的。
“……”流光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合实际,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墙壁上塑料外壳的挂钟,“九点了。”
第二次逐客令。
行吧,既然你坚持。羽涉摊手,爬起来,慢吞吞地踩着鞋后跟就往外走,开门的时候,他背对哨兵,问道:“你很讨厌我吗?你看,见面的时候你也在攻击我……”
直到木门关合,哨兵都没有给出回复。哪怕脱开哨兵和向导,在普通的战友之间,这也有点过于自闭了。在门口站了一会,羽涉感受着哨兵的情绪,和表情不同,情绪是无法克制的东西,即使从喉咙里强咽下去,它也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喧嚣。
人可以愚弄自己的脑子,但无法愚弄心,快乐就是快乐,痛苦就是痛苦,你可以改变它们的名字,但没办法改变其本质。流光的情绪波动很剧烈,羽涉能感觉到,那是一种锋利的、会带来疼痛的东西,流光将其咽进胃里。
问题儿童啊。他要是表现的坏脾气一点,反而会比较容易处理,话说,我怎么老是遇见这样闷骚的家伙……
吱呀——
身后的门又打开了。羽涉回头,流光低头看着自己。在哨兵里,流光也属于个头偏高的人,只是因为比例不错而不显得过于壮硕。站的很近时,这十多公分的压迫感被放大,让向导有点不太舒服。
哨兵问道,“站在这里,发生什么了。”
羽涉双手插袋:“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等等就回去了。”
“不是讨厌你。”
“嗯?”向导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回答之前的问题。
温暖厚重的触感包裹住他。流光的风衣对于羽涉来说偏大,整个罩下来沉甸甸的。没有解释太多,哨兵交代任务一般,平静说:“水青很远,坐车时间会超过48小时,早点休息比较好。”
门再次合上了。里面传来落锁的声音,似乎在表明态度:之后随你便吧,我不管了。
风衣口袋奇怪的鼓起,羽涉从里面摸出一包烟和半盒拆封的巧克力糖。没有打火机。巧克力是外壳染色的那种,掺了很多牛奶和糖精。
羽涉无语,一时间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是真闷骚还是只是明骚的比较隐晦。
严格来说,“塔”并不隶属于帝国军队。尽管在许多场合,哨向又确实是不可缺少的战斗力……权利与权力的协调,作为一个普通的向导,羽涉并不清楚其中门道。他也没打算去深究,他的最终目标是离开塔,知道的越多,脱身越艰难。
哨所的位置,不会标在地图上。起初,羽涉靠着太阳推断方位,在坐了二十四小时车后,他便再也无能为力。觉得自己的脑浆子都要被摇匀了。相比他的坐立不安,除了进食和整备,流光几乎没有离开驾驶座,偌大一个活人,和方向盘、座椅一样,成了车的一个配件。
“快点告诉我,目的地很近了……”向导瘫在椅子上,浑身的肉颠簸到酸痛,他感觉能量在体内迅速流失,躺着减肥,大概就是这种感受。
流光头也不偏,定定地看着前方:“水平距离的话,不算远。但是垂直方面——水青海拔很高。”
车子没有手,拿不了登山镐,无法像雪山登山员一样沿着垂直山壁吭吭往上窜。为了上升几百米而盘山十几公里是常态。
羽涉嘴角抽搐:“说,‘我在开玩笑’。”
流光从善如流:“我在开玩笑。”
羽涉:“……”
复读机一样的口气,更加不爽了。
他绝望的在狭小的空间里伸展身体:“我想,直升机的调动大概、可能、也许——并没有那么困难?”
他好歹也是一个A级向导,出行动车都可以包厢,特殊地形,直升机接送效率要比汽车高很多。
流光摇头:“变异生物的领地,飞行的风险很大,”
“为什么?会有突然伸长长大的仙人掌吗?还是野人们手持地对空长矛?”
驾驶员没有接话。也许他根本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梗。哨兵的课外教育乏善可陈,普遍与电子产品脱节,60帧的影像在他们夸张的动态视力下可能就是流畅一点的幻灯片。他们的生活根本不像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有意无意,塔将他们孤立于另一个世界……好在哨兵本身并不在乎……不如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去“在乎”的机会。
羽涉突然觉得一阵无趣。比身体的疲惫更沉重的东西压在胸口。他试着打开窗户透气,却被猝然闯入的风压糊了一脸,慌慌张张地把窗户又合上。
“如果真的很无聊,副驾驶抽屉里有安眠药。”流光提议道,仿佛那是一盒巧克力,“你看着吃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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