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秉烛夜谈(2 / 2)
又怎么是眼前这小婊子干的出来的,毕竟他心肠向来软得很。但是于方尽然而言,父仇自然不得不报,大不了将来加倍对眼前之人宠爱便是。
他正色道:“既然你问了,我就详细说给你听,让你知道莫老狗的真面目。”当下缓缓将这件陈年往事说了出来。
原来,二十多年前,方尽然随其父方墨轩闯荡江湖,和莫烟鸿偶遇,方莫二人一见如故,义结金兰,便结伴同行。莫烟鸿武功低微,却棋琴书画样样精通,方墨轩则是文武双全,二人带着方尽然游山玩水,颇有一番趣味。
莫欢想象着这三人一起行走江湖,不禁心驰神往,问道:“怪不得你之前叫我父亲做莫叔叔,这样看来你们当年关系很好啊,又怎么会……?”
方尽然冷笑道:“想来是我父子瞎了眼,莫老狗名门出身,最爱那附庸风雅之事,若不是有所图,又怎么会和我们这等飘零江湖的粗鲁汉子交好。”
莫欢驳道:“那可未必,朋友间相交贵在知心,又和出身有什么关系了?你这话未免有失偏颇。”
方尽然哼了一声,想起年少时莫烟鸿对自己诸多照顾,又在各种杂学上对自己多加启蒙,自己便就把他当成另一位父亲一样崇敬爱戴,却怎能想到他竟会突施辣手。他道:“我父亲和莫老狗推心置腹,便将自己的师承门派,行走江湖的目的一一相告。我父亲乃是西域神僧无量法师门下,想必你也听过师祖他老人家的名字。”
莫欢“啊”了一声,问道:“便是无为崖的无量法师么?”
方尽然点了点头:“正是。昔年魔教企图入侵中原,师祖以一己之力去会那魔教教主风必咎,哪知风必咎表面虚与委蛇,背地里竟用毒药暗算师祖,之后又倾教中之力将无为崖上杀得寸草不生。我父亲拼尽全力才护我逃出生天,从此便立志必要杀了风必咎,报此师门大仇。”
莫欢一时间默默无语。他由这身子原主的记忆得知,无为崖无量法师乃是西域一位奇人,武艺高绝,内功独到,精通易经八卦,奇门遁甲,实在是一位旷世无匹的老前辈。他虽隐居无为崖,轻易不下山,但是为人最是慈悲为怀。当年魔教招兵买马,意图入侵中原之时,无量法师只身前去劝解,却没想到风必咎忌惮他的旷世神功,便表面满口答应,背地里施加暗算,最后累得无量法师身死,无为崖更是鸡犬不留,实乃武林中一大惨事,却没想到方尽然竟然便是无为崖的幸存者。
方尽然继续道:“我父亲为了对付风必咎,呕心沥血自创了这莫然剑法。二十五年前,风必咎终于杀入中原,我父亲和莫老狗虽在各处击退魔教中人,终觉不是办法。父亲他就准备去挑战风必咎,想来杀了他,魔教中人便是一盘散沙,再也不成气候。哪成想……”
他语气渐渐激烈起来,咬牙道:“我父亲不愿让莫老狗涉险,那日便要和他告别,没想到,莫老狗竟然突然袭击,点了我二人的穴道,夺去了莫然剑法秘籍,又将我二人打下这万丈悬崖!”
莫欢心下大惊,下意识就想问,你无事吧,又想这时他就在自己眼前,可见是有惊无险。他尚自不信莫烟鸿竟然能干出这样无耻之事,颤声问道:“确实是爹爹他老人家干的吗?不会是有人易容冒充……”
方尽然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莫老狗听说我二人要走,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酒菜,又将贴身的一对判官笔送给我父亲一支当做饯别。其后便施加暗算,我都亲眼看在眼里,这还有假?若不是那饭菜中有软筋散,他就算是暗算又怎么能击倒我父亲?”
莫欢心想,方尽然跟着父亲,和莫烟鸿一起闯荡江湖多年,想必也和他甚有感情,若非亲眼所见恐怕也不能相信莫烟鸿竟会如此狠毒。难道莫烟鸿便真的是那穷凶极恶之徒么?他心乱如麻,追问道:“后来怎样?”
方尽然道:“我落下悬崖,幸而被生在崖上的树枝挡了又挡,最终只是摔断了腿。然而我父亲却是立刻身死。你可知我就是摔在了这断剑谷中?幸而我母亲正好赶到救了我。”
莫欢惊道:“你母亲?”
方尽然道:“告诉你也无妨,我虽然称父亲为父亲,他却其实是我的养父,名为方墨轩,乃是无量法师的二弟子。无量法师生前只有三位弟子,我养父的师兄和师妹情投意合,结为夫妇,便生下了我。那日风必咎杀入无为崖,杀光了崖上所有人,却掳走了我母亲,我养父拼死护得我逃出生天,我二人为了行走江湖时方便,便以父子相称。那日我摔到这谷中登时昏去,睁眼便看到了母亲。她……没想到她被风必咎掳走之后竟然不顾师门和杀夫之仇,竟是一心跟了那风必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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