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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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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很快就结束了,新学期谢予理又蹿高了几厘米,座位调到最后一排。

这里是老师三不管地带,谢予理入秋后开始嗜睡,用课本搭了个小堡垒,经常听着老师絮絮叨叨的声音入眠。

推开窗就能看见一树木芙蓉,叶绿枝长,花团锦簇,横枝错结的花影倒映在摊开的习题册和沉睡的人的侧脸上。

新同桌绰号馒头,高高胖胖,人很老实,被人打趣也不生气。每天尽职尽责帮他挡风放哨,记老师布置的作业。

谢予理不好意思,睡醒的时候就帮他讲解难题,辅导他惨不忍睹的英语。

谢元义的座位和他们隔着三排,经常听着课就往后瞅,一下课就把同桌挤出去霸占他的座位。

谢予理几次讲题被打断,忍无可忍,用手指叩着桌子,“谢元义,你几岁了,还跟幼稚园小朋友一样抢伙伴?”他对馒头说,“还有你,下次不许再让他,就让他站着。”

馒头憨厚一笑:“没事,我站起来活动活动。”

谢元义很委屈,“小鱼,你变心了,你居然为了别人凶我。”

“阿嚏,少装可怜了,”谢予理跑步时出了一身汗没来得及换衣服,秋风一吹,这几天一直流鼻涕。他声音软软的,带着鼻音:“谁让你欺负老实人。”

馒头转眼间接了一杯热水回来,提醒谢予理:“该吃药了。”

“谢谢,你不说我都忘了吃。”谢予理自然的接过水杯。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前排转过身,打趣,“不怪小鱼见异思迁,实在是人家馒头温柔体贴啊!”

谢元义一脸呵呵。

吃了感冒药,谢予理困意袭来,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梦里白雪渺渺,温柔地给青山披上素衣,谢知书牵着他的手,拾级而上,然后停在一座冰冷的墓碑前。

他带着厚重的帽子,一圈绒毛刚好把眼睛遮住,看不清上面写的字。呵出的水汽凝结成水珠,把口罩弄得湿漉漉的,他很想把口罩摘下来,却怎么也够不着。

恍惚间,雪下得更大了,落在衣服上,似有千斤重,谢予理只觉得烦闷。他想拍掉肩上的落雪,摸到的却是用来烧祭的黄纸,周围嘈嘈杂杂,黄纸飞扬,中间剪出一道菱形口子,仿佛有无数双眼睛不怀好意盯着他。

[哥哥……]

谢予理下意识抓紧谢知书的手。

谢知书温柔又不失力量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

梦比往常结束的更早。

谢予理背后出了一身汗,冷飕飕的,抬头张望了下,老师不在,自习课像混进几百只苍蝇嗡嗡乱叫,米主任的怒吼仿佛就在隔壁:“吵什么吵!整个年纪就属你们班最乱!!”

窗外木芙蓉簌簌作响,一轮明月升起,清辉照耀着大地。

馒头在做英语阅读题,在ab之间犹豫不决,铅笔改了又改,谢予理瞥了一眼,“选c。”

他一手撑着下巴,漂亮的眼睛半阖着,睫毛上沾着小水珠,眼尾还带着睡醒后的一抹红晕,看得馒头脸红心跳。

“这篇短文没有生僻词,哪个词不认识,抄十遍给我检查。”

馒头的心顿时哇凉哇凉。

谢予理的心情很糟糕。

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谢父就会停掉手里一切事宜,去墓园祭拜妻子。

他多年来独来独往,冷漠孤僻,是以回到家,也只有爷爷奶奶知道。

谢予理习惯父亲在生命里的缺席,并不在意这个人的出现与消失。

至于母亲,虽然谢知书在他小时候,会给他讲妈妈是多么温柔多么爱他,谢予理也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他的感冒还没有好,回到家翻出感冒药吃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他轻手轻脚打开门,到谢知书的房间去。

谢知书许久不在家住,佣人也每天都给他更换被褥,上面干干净净的,鼻尖充斥着洗衣液的香气。

里面的摆件,都是谢知书用过的,床头灯还是他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给谢知书的生日礼物,只要一打开,头顶的天花板就会变成璀璨的星空。

谢予理呆在熟悉的环境里,裹紧被子,这才安心睡着了。

今年流感来势汹汹,谢予理的小感冒有加重的趋势,班上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请假,连三堂哥都被三婶留在家里请人补习。

谢予理把药取出来多吃了一颗,去上学了。

虽然从谢宅到学校只需要步行半小时,但谢予理没想到会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碰见熟人。

自从王胜升到高中部后就很少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了,谢予理伤好得快,那次地狱月考成绩高居榜首,甩开第二名近五十分,被人津津乐道。

久而久之,打架这件事也就被众人遗忘。

谢予理摸摸后脑勺,他现在习惯剪寸头,王胜却留起一根小辫子,用红色皮筋扎着。

王胜直视着红灯,突然暴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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