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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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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骂:“看屁看,再看削你!”

站在他旁边的成年人一脸莫名其妙,谢予理打了一个喷嚏,把口罩往上拉了下。

他其实蛮奇怪王胜后来为什么没再找茬,还在的几个小弟也绕着他走,不过没麻烦就是最好的,他镇定地转开视线。

绿灯一亮,王胜骑着车箭一般冲出去,谢予理则跟着大部队慢慢朝学校走去。

米主任还是雷打不动在站岗,谢予理朝他问好,一切井然有序,平静如水。

但谢予理的小感冒还是拖成了重感冒。

学校取消了晚自习,谢予理跟馒头道别,背着书包慢慢走着。

好难受,鼻子不能喘气,喉咙好像被人塞了一团烂棉花,又干又涩,难以吞咽,头也晕乎乎的,整个人像是被碳火烤着。

谢予理小时候经常生病,他对此没什么记忆,只有谢知书会很紧张,每年换季都盯着他保暖防寒,不让他乱吃东西,是以好几年了,谢予理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他有点高估自己的抵抗力。

路灯打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影子被拉扯变大又变小,谢予理觉得自己也在被病毒拉扯着。他脚步虚浮,眼前开始阵阵发黑,清脆的车铃声响起,有人在他旁边停下,抓住他单薄的肩膀。

“喂,谢小鱼,你走错了!”

谁啊?谢予理努力睁大眼睛,看不清,漆黑的眼珠蒙上一层水汽,他突然感觉有点委屈。

“哥哥……你……”他终于晕倒了。

“我靠!你别碰瓷啊!操,这么烫,谢小鱼你是被煮熟了吗?!!”

谢予理今年流年不吉,再次入院。

医院得了重感冒的病人很多,没有床位,很多人都站着输液,王胜抢到一个位置,马上拉着谢予理坐下。

谢予理虚弱的向他道谢:“真的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王胜臭着脸,懒得搭理人。

“喂,你烧成这样,干嘛不早点请假?”半晌,王胜踢了下墙角,问道。

谢予理咳嗽一声,说:“有在吃药,想着应该能熬过去……没想到越来越严重了……”

这下更不能告诉哥哥自己生病了。

王胜后来打听过他的事,知道他在谢家可有可无,“啧”了一声,“你亲哥呢,不管你?”

“……哥哥很忙。”

谢知书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每天忙到两三点才睡觉,谢予理不想他分心,把感冒的事瞒得死死的。

那一头谢知书也累得睁不开眼,知道他一切都好,经常聊两句就挂电话了。

王胜听罢,露出一个“真可怜”的表情,咧开嘴笑了。

挂号药费都是王胜付的,谢予理没带钱,就给王胜写了一张欠条,王胜盯着他的字,磨了磨后槽牙。

“你字不错啊。”

谢予理愣了一下,“还行吧。”

王胜把欠条收好,食指点着他鼻子,“行,以后我就是你欠钱的大爷了!”

大爷黑着脸,蹬着自行车把病号送回家。

谢予理下了车,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王胜,问:“你明天来找我吗?”

王胜羞怒不已,“脑子烧坏了吧,谁想接你啊!”

“……我以为你是怕我不还钱。”

王胜拍拍口袋,“爷不缺钱,等你病好了咱俩再慢慢算账。”

谢予理“哦”了一声,对第二天等在门口等着的王胜并不意外。

王胜脸皮厚得很,“你昨天差点掉沟里知道吗?我这是怕你看不清红灯,被撞死了,我上哪找人还钱去。”

谢予理体谅了他的别扭,下车后递给他一盒热牛奶暖手。

下午王胜翘掉晚自习,先送他去医院打针,然后再把他送回家。

他弄了一个小账本,把谢予理欠自己的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

谢予理的病渐渐好起来,当第一棵银杏树的叶子全部都变黄了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商量周末去哪里玩。

王胜是个交际广泛的人,天南地北都认识朋友,他把谢予理大大方方介绍给其他人:“这是我新收的小弟,大家叫他小鱼就好。”

一群人起哄要大哥请喝酒。

“走,今晚不醉不归!”

几个人商量怎么分配车位,谢予理跟他们不熟,就站一旁笑。

王胜扔给他一个头盔,“戴上,车费另算。”

谢予理抱着头盔跳下台阶,发现他换了坐骑。

“快点儿,这我舅舅的车,我技术好着呢,摔不死你。”他催促道。

谢予理只好戴上头盔,坐到摩托车后面。

他是第一次坐摩托车,小心翼翼抓住王胜的衣角,在呼啸而过的风声里第一次想要大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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