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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竹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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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许久,终究是拿起了一个。

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说他这名字取得好。

王鸩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滋味流过,只一瞬,难形容。

是夜无话。

边关三大特点:天寒、风沙、悲寂寥。

对于初到边关的付一曲来说,天寒便少动弹,在帐子里待着;风沙可以避,避无可避就用法力护住自己的口鼻。

寂寥么?她倒也不觉得。

众将士蛇毒已解,付一曲也获得了大齐将士信任。王鸩宣布她为新任军师的时候,众将士并无异议,甚至还有人支持。付一曲顺顺当当继任了军师,开始了悠闲的军旅生涯。

是的。到了人间拿了个小官衔,付一曲还是很闲。

每日睡到自然醒,约莫巳时末,然后带上两本兵书,挪出营帐。她的营帐就在王鸩营帐旁十几步的地方。慢吞吞挪出营帐之后便走进王鸩营帐内看看兵书,最起码学一点兵法,装模作样地当军师也不至于太拉胯。

其实就是等着吃午饭。

准确的说,是等着看王鸩吃午饭。

王鸩卯时三刻便去沙场点兵、操练,午时才回来用膳。这个时候,付一曲就会放下书,慢悠悠坐到他对面,盯着他,然后一口一口慢吞吞地抿着军营里的清汤。

修长且匀称的手执了竹筷,送了一口饭到略微干涩的唇旁。喉结滚动,咽下,复又再夹一筷。

竟也如画一般。

付一曲觉得王鸩哪里都好看。好看到单单是这样看着,就能让她喝下一碗又一碗清汤。

起初,王鸩只将付一曲视作无物。可任谁被这样盯几日,也会不经意间对这样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的人多看两眼。

更何况,付一曲的眼神明晰、直接、毫无遮掩,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若眼神是实物,怕是要将王鸩上下盯出些痕迹来。

王鸩倒是没细看过付一曲的眼神。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付一曲从来只喝清汤,不怎么吃饭菜。

午膳如此,晚膳也如此。

午膳过后,王鸩依旧去沙场操练。付子忠递来的密函中记述了娄兰行军的机密,眼下正有一个绝佳战机,可一举击败娄兰。决战在即,军中上下不能有丝毫松懈。到了哺食用晚膳的时候,王鸩才会带着满身风沙回来。回到营帐,洛东流帮他换些轻便衣服。这个时候,拿着兵书昏昏欲睡的付一曲就突然来了精神,眼睛瞪的像铜铃,紧紧盯着王鸩,看他换下乌黑铁甲穿上月白宽袍。

换下铁甲之后穿上宽袍之前,王鸩只穿着中衣,是付一曲能最明晰地看到王鸩腰身轮廓的时机。

……这腰,直想让人紧紧拢住,掼在身下,在洁白的腰身上留下点点指痕……欢愉后便顺着玲珑的腰线逡巡、温存……

付一曲的眼里直要喷出火来。

用过晚膳,王鸩便开始和付一曲商讨娄兰蛇阵的应对之策与解法。聊上一个时辰左右,王鸩便对付一曲说:“时候不早了,付公子也回帐休息吧……”

“等会儿!”付一曲猛地在地形图上一指:“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如果被娄兰布下蛇阵,极难攻破……”

王鸩不再多言,且淡淡听着她说。

付一曲一直赖到亥时末,然后到点准时被洛东流赶走。

用膳被人瞧着,更衣也被人盯着,就寝前还要被赖着……常人遇此情状,即便不怒也是厌恶,不对这块牛皮糖喊上一声“泼皮无赖”都对不起他。

但王鸩似乎没有什么波澜。

守在门口的洛东流可就不一样了。好几次他都捏紧了拳头,只想把付一曲这举止轻薄图谋不轨的浪客痛扁一顿。可念在付一曲对他有恩,又碍于王鸩并无丝毫不满表露,也就作罢。

转眼间,决战将临。

前夜,付一曲和王鸩商定了击破娄兰蛇阵的最终战术。王鸩在地形图上画完行军路线的最后一笔:“付公子,明日寅时一刻便出发。今日早些歇息吧。”

付一曲本想接着赖到亥时末:“啊?今日还未到亥时,将军这就要赶我走了吗……我还有好多话想和将军说呢……”

行军路线的尾巴微抖,王鸩执笔的手一滞:“……有什么话,日后再说吧。今日早些歇息,以防延误军机。”

日后再说。付一曲来了精神,凑过去握住王鸩执着笔的手:“阿鸩此言当真?”

阿鸩。

似乎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可付一曲今日这样叫他,好像并不突兀。

温热的手覆在温凉的手之上。王鸩突然觉得付一曲的体温好像比他热一些,她的手比自己的也小一些。

王鸩不动声色收回自己的手:“有什么事,等破敌之后再议。付公子请回……”

“那阿鸩,等胜了娄兰,你也不要‘付公子’‘付公子’地叫我了,就叫我——”

“日后再谈。请回。”

没否定就是肯定了!付一曲屁颠儿屁颠儿回去了。

决战当日,王鸩寅时一刻准备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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