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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阿波罗与奥林匹斯山顶(7月22日修改)(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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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池山很少来。它一年四季保持着低温的状态,里头有数不胜数的机器与生化皿,他从小就不大喜欢这里,它总会让人联想到实验室,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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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拿了搭配的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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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勒·埃尔斯沃恩先生原本在摆弄着控制面板,他穿着常服戴眼镜的样子不像一个商人(虽然现在也已经不是了),更像个学究。随着年岁增长,他的视力已经不是太好,但依旧热衷于捣鼓这些精密的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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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学校回来了?”他说,接过那几束盛放的海棠、玉兰和百合,“这个快好了,要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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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池山少有的选择认真看他父亲藏品的时候。他对它们——或者说,她们——依旧不大感兴趣,但他觉得穆勒孜孜不倦的样子挺有意思,“您在创作不同的主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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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穆勒说着,呼吸显而易见地急促起来,拉近了一个精美却显然有年代烙印的作品,他注视着她,眼里带着狂热的光,“这个,我是在革命广场遇到她的,对,就在昨天.....当时她就在断头台上,高昂着头,把她胸口的那团火吐出来,试图用它烧掉所有听到她说话的人......然后铡刀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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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一定很难过.....所以我给她造了永恒的时间,让她把话说给神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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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爸爸,”池山隔着玻璃凝望着女囚脖子上狰狞的切面,创作者别出心裁,让伤口上点缀着火红如血的永生花。这确实是一件极为出色的作品。他说,“铡刀不是你让掉下来的吗?”而且是十几年前的铡刀,已经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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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你不懂!”穆勒突然把手上的花摔了,双目赤红地盯着他,像也连带着撕掉了那层温文尔雅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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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

他半张脸仍是热切地笑着的,另一半却青筋暴起,眼泪顺着岁月的纹路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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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警铃开始鸣响,整个房间里回荡着刺目又不祥的红光。门轰然打开,机械的家庭医生灵活地游进,把一针药剂打到了穆勒的静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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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池荣月在门口唤他,声音依旧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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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她往外走,警铃声消失了,走廊里只回荡着他们的脚步。池山半晌道,“妈妈,抱歉,我不应该激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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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和他相处得不够。”池荣月叹了口气,“他很容易快乐,也很容易伤心,这平衡需要你用一点技巧才能把握,比如造一个梦,或者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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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花被扔在地上了,唉,它们和埃伦还挺相配呢。”她有点可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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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不作声。他看过旁边的标签,埃伦就是那个女囚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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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荣月又笑,“孩子,我们都在选择自己最舒服的生活方式而已。大家都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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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面想起了什么,又说:“你也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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