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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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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出现转折是在元旦汇演上。他的便宜妹妹裴淮北也上台展现了把练了七八年的钢琴,裴淮南听她弹琴只觉得耳朵起茧子,在主持人讲废话的时候便准备小憩一下。忽然,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

在想要转过去的那刻,温热的吐息凑向他的耳廓,离得有些太近了,即便是低哑轻缓的耳语都让他耳朵感到难耐的瘙痒。

“台上的女生是不是你妹妹?”没想到被余夏搭话,裴淮南诧异的转过脸去,却看到余夏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款款起立的裴淮北弯腰致谢,眸间闪烁着不可思议的明亮,星火般将裴淮南的胸口灼烧出一个红点。

“……咦?”被烫伤的感觉很快平复,但就像那个红点,难以抹除,太过奇怪,就连他自己都下意识发出了无法理解的疑惑。

误解了裴淮南的疑惑,余夏小声又慌忙的解释起来:“呃,因为你们眼睛很像,而、而且淮南淮北,怎么看都……”大概是平常都不怎么说话的关系,余夏讲话不太流畅,话也只讲一半。

“是哦,怎么,你想追她吗?”显然被这直白的发言吓到,他不算大的眼睛都瞪圆了,脸皮跟着脖子都肉眼可见的涨红:“不、我怎么可能!……我怎么能……”最后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带着点难过,苦闷好似自知所谓的期盼是永远无法实现的可笑幻想。

那句话里包着什么裴淮南一听就了然,只是怎么听都觉得膈应。“你和我妹妹认识是吗?”余夏有些困窘的眨了眨眼,支吾说道:“在之前,她有帮过我的忙,不过现在应该不记得我。”幸好之后余夏没再搭话,要不然裴淮南可能要稳不住自己的心态。

嘁,搞得他自作多情到难看。莫名其妙的羞恼让他更看不惯余夏了,哪怕只是为了那点敏感到神经质的自尊心,他也不想让余夏好过。

回去后他隐晦的试探了裴淮北关于余夏的事情,不出意外,她没有什么印象。

贫穷,寡言,面对欺压习以为常,很难想象这样的余夏会与富家千金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帮过什么忙呢,能让这家伙对自己的便宜妹妹露出那样的表情?裴淮南啃咬着修整圆润的指甲,“真是惹人烦的玩意儿。”喃喃自语的低吟里藏着阴暗的兴奋,仿佛一个将壁虎四肢钉死的小孩,拿着小刀的手可以感受到脉搏正在为了肢解的乐趣而逐渐飙升。

在这个权贵子弟跟白菜一样多的学校里,余夏这种资助生便是歧视链的最低端,学校表面上说得好听每个学生都是宝贵的可事实上没多少心思管他们受到的侮辱不公,平时的小打小闹不管,升级到斗殴事件了便息事宁人各自回家冷静三天,要是动手的是家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就权当没看见,背后随便安抚一下:我们也担不起责任啊,这样吧让人家赔偿你多少多少吧,唉,忍忍就过去了。

裴淮南从小浸泡在名利场上自然知道学校是怎样的惺惺作态,那几个结队霸凌的还不明白成年人背后的弯弯绕绕,几句有意无意的、让人找不出漏洞的提醒很快就点燃了青少年容易高昂的恶意。从高二开始,施加在余夏身上的暴力痕迹就开始明显起来。

不过余夏觉得现在还可以继续忍耐下去,他之前过的就是这样天天挨打的日子,打得比这些小孩子狠多了。

更何况他见到了裴淮北。

母亲为了归还那个赌徒的欠债终日奔走劳累,而在更早之前余夏就学会了承担不属于自己的枷锁,男人女人相互间的谩骂殴打,滴落在手背上冰凉的眼泪,周遭人故作怜悯又熟视无睹的闲言碎语。在那个男人离家出走后追债人的毒打对象就成了他,他长得本来就快,他们也没什么良心。活着就像在赎罪一样,而少女伸出的手破开了昏暗,让余夏知道原来人间并不全然是恶毒又冷漠的,原来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用尽全力,走到另一个世界去,走到她身边去。只要见到她心口就会温暖起来,于是他会装作路过然后不小心望进她班级的窗户,哪怕只扫到一个模糊的背影都让余夏觉得满足。

又不敢太常路过,显得刻意,他不敢主动接触裴淮北,下意识觉得自己是不能挺起腰板站在她边上的。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她的校服口袋里掉在地上,一个粉色皮圈,或许是出于胆怯和自卑,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余夏鬼使神差的没跟上前面少女的步伐。他自以为一切做的足够小心,和裴淮北隔了很长的距离装作散步似的跟在她后头,慢悠悠地凝视着她的背影,待她和小姐妹进了杂货铺便转头离开了。

一切看起来稀松平常,高中男生的小心思平凡青涩又隐晦,即便不经意间泄出炽热也会很快被藏起来。然而倚在栏杆上的少年目睹了全部,生的极出挑的眼眸半阖,里面盛满了晦涩不明的情绪。

原先还有善良的同学出于好心问余夏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但不知从哪刻起,所有人都以冰冷搀着厌恶的眼神看他,像在看呕吐物。

“听说他在收藏女孩子用过的东西呢……”

“喂不是吧,我们班怎么会出现这种变态啊?”

“真的!那次他书包被翻的时候发现了女孩子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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