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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生(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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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在都府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乔老爷年轻时发了一笔横财,把西郊都庙的两尊金佛给盗卖了,为这事,死了两个和尚,路过的道士说他背了人命债,将来是要还的。本来他也不信,那道士断言他今夜必有祸灾,果不其然,夜宿客栈被摸了富,掌柜和伙计漏液摸黑持刀杀人,他心里有事不敢睡觉倒是躲过了一劫。就冲这,他拜了道家,道士指点他用这钱去做生意,将来必定风生水起,但是那人命债是躲不掉的。乔老这一世都应了验,最风光的那天点灯会,他乔家大院点了整整十二盏宫灯,大富大贵。唯独这人命债他算不出也猜不着,只当自己应了邪,娶了十几房老婆都生不出儿子来,终于在七十大寿的日子老来得子,也就在这天,他的生意被查封,官家进了府门,一夜之间全没了。乔老就这么死在了都府衙门的监牢里,狱官们说他死前邪门的很,夜里白墙上渗出两个影子,一高一矮,看着像人,都没有头发,他死活不肯睡墙边,草垛挪到牢门边上,一会挪左边,一会挪右边,说是不论往哪,那俩影子都眯着眼睛看着他,每晚问他钱还是命,喊要钱影子深一点喊要命影子就浅一点。他喊要命啊要命啊,喊了一晚上,就这么死了,第二天墙上的影子也没了,地上一滩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天晚上他儿子高烧烧成了傻子,醒来会开口说话了,只是一辈子就只会傻笑着说一句话:“两条呢,不够啊。两条呢,不够啊。”

乔院就这么破落了,走的走散的散,唯独大房留下来撑住了点颜面,家财散尽换得一方净土,好歹比寻常人家依旧体面些,只有这土地还能凑合凑合。大房家的女儿继承了商号,虽不及父亲那般得意,但也算运营得当,挣了里子挣面子,又高搭彩台抛绣球,抛回来一位入赘女婿,打算把乔氏香火延续下去。却不想这男人是个好吃懒做的,进了高门就不再营生,终日饮酒赌钱,又差点把家底输个金光。乔女气性高傲,一纸诉状休夫闹得满城风雨,在堂上与县官当堂对质,句句铿锵字字珠玑,闹得百姓都愤懑拍手,最后终于休了懒汉。而后乔家就关上了大门过日子,再不久,院里的婆子就牵出来一位小少爷。这闲话就传得开了,说是乔女私生,也有说是原配复合,但都来不及解释,乔女就多病离世了。

院里只剩下乔老太太和这位小少爷。都说那道士灵验,行商必成功,但行商必殒命。老太太算是看透了,命人卖掉了家中的商铺,自己修了居士,剩下的钱全部拿来供少爷读书,只要不做营生,考个秀才便安度余生罢了。

乔生在院里读了十几年书,从垂髻束发读到弱冠之年,乡试考了无数次,回回都落榜,显然没有材料,但家中依然叫读,他读得厌烦了,与家中嫌隙就越深,尤其隔院那位整日里叫嚷:“两条呢,不够啊!两条呢,不够啊!”,比树上知了还烦,终于闹了起来,盆碗摔了一地,说是怎么都不读了,老太太当场气昏过去,这一看不敢闹了,但也还是不愿静心,冷战许久这天,终于来了家丁进屋子搬起了东西。原来老太爷当年在城郊闲置了一处房产,地方偏僻无人肯接手,于是就一直空在那儿,乔老太叫他搬去远郊静心玩耍几日,就不必一直锁在家里读书了。

谁知道远郊还有这等风景,满院破败残垣,空地灰尘蛛网,掸一掸扬起尘土来引人咳嗽不止,这哪里是散心,这就是流放。奶奶心够狠啊,这是要等他想通了,写信回去讨饶才派人来接呢。乔生是咬牙也决定要撑下来,这点苦楚就受不了让步了,岂是大男子风范,起码也要熬下半个月来。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别样风景,趁着下人收拾屋子的时候,他一路从后院小径溜达出来,发现三进院子向后被石墙封住了,原来那后三进被人买下来了,说是一直有人住着。他本也不想打扰,一抬头发现对院居然有个小三层独栋,琳琅亭台,还有水声潺潺,可比自己这院华丽多了,不由得心里有些赌气,怎么把好院子卖了,剩这么个破败给我。

就这么抬头一发呆的功夫,对院角楼上的窗户被推开了,窗侧坐下一个翩翩身影,长发拂动,阳光刺眼,那人抬手下意识遮挡了一下,玉指葱葱,纤瘦的手腕落下来,一双清冷而艳丽的眼眸,抬眼望向天空,侧身压在了窗沿,气度优雅地坐了下来。

乔生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书上所有赞扬美人的句子一时间全涌上来了,梗在喉咙处不知该不该念出来。那女子肤色苍白,背倚窗台侧脸望天,神态悠远宁静,好像玉雕出来的一样,若不是亲眼看见她呼吸凝动,还以为自己入了画境,碰上画中仙了。她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天,乔生也这么呆呆地望着她,直到那女子忽然垂眉一扫,淡漠的眼神瞬间移了过来,惊得乔生不知为何心虚一紧,迅速转身躲在了墙角下。

自家的院子对面住着一位与世隔绝的清丽美人,这等大好事想想都能笑出声来。乔少爷再也不闹脾气了,在这偏郊宅院里住的十分舒爽,什么苛刻条件都能接受,半点不叫苦。下人们都惊奇,少爷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吃了饭就出去闲逛,一逛就是一下午,也不知是不是被乡下女鬼勾了魂。

乔生倒是想她走下楼来勾一勾自己,哪怕要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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