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县令(1 / 8)
陵县来了个新县令,年纪轻轻的小白脸,刚到的时候都没人看得起,估计是个流水来的吃账鬼,谁晓得这小县令,人看着相貌堂堂,办起事来却是风急火燎,一开口娘儿老子的,看谁不听话,抄起杀威棍上去就揍。刚来没多久就烧了第一把火,让手底下人去把住了祠堂大门,进去祭拜可以,但是办案断事必须去衙门,县上两大家族的族长起头造反,他一纸申令调来省城的兵队,自己带头坐在祠堂门口跟俩老头比绝食,三个犟脾气旷日持久地比赛,最后三个都送去了医馆,他居然胜在了年轻,那两位一病不起了,于是选出了新的族长来,重新谈判,最终决定办事都去府衙,但涉及宗嗣的事情允许族内派代表来旁听。
第二把火,他烧到了县里的首富家。陵县首富陈四豪家有个千金小姐,未婚先孕传出了丑闻。这事还得从媒婆说起,给陈家说媒的这个媒婆,收了钱百万家的好处,想把他家的弱智儿子介绍跟陈家小姐联姻,被戳穿了以后轰出了家门,这媒婆不高兴了,到处传他家闲话,说陈家小姐生性放荡,陈家小门半夜不锁,男人摸进去了就可以一夜寻欢,后来越传越大胆,直接说人家小姐通奸有染,已经落过胎了。她是解气了,小姐的名声却毁了,那小姐在家中都听到了自己的丑闻,气的茶饭不思一病不起。陈四豪舍不得自己闺女,就跟下人们许诺,谁能让小姐吃饭,就把小姐嫁给他。他这一诺许下了祸端,自己家后院起火,一个帮工的小子借着机会哄得了小姐的欢心,二人都觉得此事可成,于是擅自结交了。
大堂上,陈四豪抵死不认自己曾许下这承诺,口口声声说是那小子诱奸自己的女儿,姚县令招来了人证家丁,他不但不认,还敢当堂出口威胁证人,看样子是平日里横行惯了。那日果真是好戏连连,百姓都凑在府堂门口看着,姚县令压坐在陈大官人背上,一棍棍冲屁股打下去,口里骂骂咧咧:“目无王法!横行霸道!你说没说过这事?”
“哎!哎哟!说!说过!说过!大人饶命!”这家伙开头架子那么大,一打就怂。
“还?还父母之命?朝廷大还是父母大?啊?老爷我大还是你大?”
“老爷大!老爷大!”
“现在知道老爷大了?本府宣判刚才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哎哟!听见了!小人这就回去筹备婚礼!!!!”
“不像话!”姚路知终于停了下来,棍子撑着地板站起来抚了抚歪掉的官帽,指着陈四豪嘱咐道,“小老头,回头给我一份请帖,老爷亲自证婚。”
“是是是...”陈四豪一把老泪一抹,慌慌张张爬不起来,人群里走来一个青年扶他,姚路知立马抬眼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老爷的公堂可以随便进的吗?”
那人愣了一下,扶着陈四豪说道:“我、我是他儿子。”
“儿子?来得正好,我该打他二十个板子,他体弱受不了,你来,你趴那儿替他挨了。”
姚路知举起板子正要开工,一旁的衙役赶紧上来拦住他:“大人大人,您刚刚打完了,再打就过了。”
“是吗?”姚县令脑袋一歪,衙役猛地点头:“是的没错,我给您数了。”
“那打完了你们走吧,退堂。”姚县令整了整衣冠,回头把棒子递给衙役,刚往后堂走进去没多久,又在一片威武声中倒着走回来,指着一瘸一拐的两个人:“哎!对了!”
那陈四豪一听叫唤,头也不敢回,揪着儿子袖袍跑了起来,跑得真快,一点都不像挨过打的人。姚县令愣了半晌,转向一旁指着衙役说道:“那个串闲话的婆娘我还没打呢,把她弄过来待会再来一场,退堂!”
衙役们面面相觑,心说大人体力真牛啊,刚刚下去二十个板子还能再来一场,得亏他是大人,以后可千万别惹他。
“威!!!!!武!!!!!!!!”
姚县令的第三把火,烧的是妓院。官府里头清点人数,妓院都是把上报了的姑娘叫出来,而那些诱拐来的小雏儿则藏在黑屋里,不让见人。那天照常点人,几位官爷却不接暗茬,意思是真的要点人,老鸨子心里糊涂了一会,叫姑娘们出来单独接待,这几位倒是突然坐怀不乱了。
“哎哟官爷,咱们小买卖耽误不起时间,姑娘们日头的时间都是定下的,客人等着呢,你们看,要不就像之前那样挑上几位单独查看查看,放咱们做生意呀!”
“那就查看查看吧?”姚路知满脸嘲讽地看着自己这几个满头大汗的手下,穿着衙役的便服抖愣着腿拿眼神逼他们执行。几个人怂了吧唧地抱着姑娘进了房间,只有他从墙头翻了出去,跟着护院找到了黑窝,一亮身份,把县里人口倒卖的黑窑子给点了。
又是一顿毒打,回回开着大门让人看,打起来还总是妙语连珠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你小时候让人卖了,老了自己就买卖别家的孩子?老爷我小时候偷隔壁灯光看书,长大了就学人家做贼了吗?自己不学好!样样怪世道!没先生教你是不是,来,叫先生,老爷给你当回先生,我拿棍子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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