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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知道,方景秋是方夫人受了惊后不足月便诞生的孩子,出生时因为疏忽又让他受了寒,这么一来便伤了根本,最受不得冻。不巧那年国库吃紧,裁减了国子监的木炭供应,方景秋晚上冷得睡不着也不说,硬是捱了好几天,这才导致发了烧。
难怪前几天看他比往常还要沉默,现在想来一定是夜间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大夫刚拟完退烧药方,方家人就闻讯赶来,要来接自家少爷回家养病。方景秋却说什么也不答应,前来接人的管家拿他没办法,只好转头来求我照应着他点。
我当然要点头应允,谁在外面不是互帮互助的。
当天晚上我要熄灯睡觉时,就看见方景秋欲言又止地望着我。出于对舍友的关心,以及答应了他们家的管家要照应他,我便主动问道:“是什么事吗?”
他抿了抿嘴,似乎很不好意思:“我晚上睡觉,有点冷,睡不着。”
所以?我看着他,等他说完。
“你能……和我一起睡吗?”
好家伙,感情是来找暖床的了。
我有意拒绝,可转念想起他早上抱着我睡得正香的模样,又有些犹豫。
毕竟想睡个好觉也是人之常情,今早看他睡那么香,可见是很久没好好睡过觉了。越想我就越觉得有道理,再者说,他本来就体弱,更是激发了我的保护欲。
我心下一横,暖床就暖床呗,反正两个大男人也不能怎么样。
他见我久久未语,以为我是拒绝的意思,很沮丧地看了看我,又低下头。
……还怪可怜。
“行吧,”我穿上鞋走到他的床边,“但是你得负责叠被子。”
他略显局促地笑了一下,眼睛倒是很亮:“谢谢。”
一睡就是一个冬天。
后来我因事离开了国子监一段时日,再回来时,他待我又是与以前一般别无二致的冷淡,之前同他在寒夜中共同取暖的日子又好像是一场幻梦了。
我以为我们能算是朋友,其实到头来还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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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些往事,我突然意识到这几天的气温逐渐转凉,也不知道方景秋有没有睡得踏实。万一把他的旧疾又引了出来,那可就不大好了,虽然不至于到万死难辞其咎的地步,但我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没过多久方景秋便醒了,见我维持着坐姿任他抱着,猛然缩回了手,好像生怕被烫到一样。
“……”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爽。
我问他:“昨晚睡得怎么样?”
“很好。”
他讲这话时因为刚刚睡醒,脸色稍稍有些红,看得出来的确很好。
“那前几天呢?我记得你以前天气一冷就睡不好。”
他可能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眼睛因为惊讶而略微瞪大。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着想去牵我的手:“睡得是没有昨晚好。子晔,冬天要来了,你不能总睡地上。”
我听出来他的暗示,故意不顺着他的话来说:“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分房各睡各的比较自在。”
他又露出了我熟悉的黯然的神情:“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心里更不爽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方景秋就时不时会流露出失落黯然的情绪,好像是我怎么苛待了他一样,但是我又真的对他怎么样了呢?
在心里叹了口气,想想他和我皆是可怜人,何必互相折磨。
我便同他说:“晚上要是睡不好,我就让司画多放几个汤婆子,要是觉得不舒服了就直接说。”
我说完当下便想站起身来,起码先去穿好衣服,没太在意方景秋的反应。
没成想,身后的人突然用力拉住了我的手,我全无防备地跌回到铺盖上。
方景秋第一次这样强硬地看着我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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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愕然道:“为何?”
他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就是不要。”
虽然看不懂,但我直觉他现在的情绪不太对劲,得赶紧安抚才行,于是温声问道:“是不喜欢汤婆子吗?”
他不说话,死死咬住唇,眼角竟有些泛红。
我直觉是我刚刚说错了话,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任何头绪,看着他这副好像受了欺负的模样,我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他不会,是要哭吧?
我和他对视,有心问他怎么回事,他却倔强地保持沉默,突然伸出手来,哑声道:“我想抱抱你。”
我哪里敢拒绝,只得僵硬地由他抱了。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在清醒情况下的拥抱。
我轻声问他:“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不答,脸埋进我的脖颈处,半天才闷声道:“没有,是我的问题。”
他还是不肯说。
我无奈之下只得拿出哄小孩的语气询问:“你不是已经同我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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