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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彻夜不归,府上竟也没人奇怪,想必是贺封当时派人传了话过来,他做这事倒是细致贴心……啊,毕竟早有预谋,而且一回生二回熟嘛。
我和贺封既是发小,自然从小就经常是侯府贺府两边跑,时不时他来侯府住两天,我去贺府住两天。对侯府的人来说,他们的少爷只是在贺府留宿一晚,着实算不上稀奇;但对于我来说,昨晚同贺封干了那许多荒唐事,当时意气上头不管不顾了,事后才来得及想一些更深的东西。然而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应对,于是回府路上提心吊胆,生怕遇上方景秋问我几句话。
我不擅扯谎,尤其不擅长对方景秋扯谎。
国子监那时我就怵他,这人平时什么都好,生病时还格外脆弱惹人怜,但只要一讲到他不赞成的地方,他就光皱眉不说话,在那目光里很难不受到良心的谴责,活像辜负了他。说句大不敬的,他这方面简直和我爹一样,莫非这就是他俩投缘的原因?
提心吊胆,昨天从宫中回来怕遇上贺封,是提心吊胆,今天回家又怕遇上方景秋,还得提心吊胆,这鬼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唉,虽然孽是自己作的吧。
回府刚好迎面与孟准相对,问了人才知道今日逢方景秋上值,人一早就出去了,也算是教我暂时逃过一劫。只是这厢才舒一口气,那厢就见司画跑来:“少爷,侯爷说晚上让您和方少爷去他院里用饭。”
我爹今天怎么突然心血来潮了?
仔细想想,我最近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应该没得罪过他老人家。能找的茬顶多是我昨晚夜不归宿,可我这么大一个人,府中门禁也没那么严,况且贺封还派人来传了话,怎么看都挺合理的。
就算再离谱,他也总不能知道我和贺封睡了这件事,所以今晚应该不会是一顿专程找我麻烦的鸿门宴。
思及此处真是顿觉轻松,回来路上设想的那些场景统统没发生,看来今日运势在我啊!
昨夜同贺封胡闹一夜,我几乎都没怎么休息,回到自己院里,二话不说就是补觉,等到清清爽爽起来,已是下午的光景。既然成功错过午饭,只好用点心填补填补肚子,再看会儿书,当我回过神时,窗外日头已经西沉。
司画来敲门:“少爷,该去侯爷那儿了。”
我答应一声,出门时却左右不见方景秋的身影:“方公子还没回?”
“方公子已经到了。”
怎么都不等我一起,他俩不会又讲我坏话吧。我悄悄撇嘴,朝我爹院里走去。
27
大步跨进我爹的院子,没走几步就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阵朗声大笑传来,一听就知道是我爹。这老头子,和我在一块儿时总爱臭着脸数落我的不是,和方家小子在一起聊天倒是愉快了不少。
可谁让人家是当朝圣上官方指定的优秀人才呢。我一边酸溜溜地腹诽,一边走进屋里,这两人见我到了,不约而同地静默了聊天,我爹豪爽地向我招手:“来,小晔儿,坐你爹身边来!”
天地良心,我一个年过弱冠的男子被自家老爹当稚子对待——还是当着我媳妇儿的面,差点没找个地洞钻进去。他下午肯定没少喝酒。
罢了,坐就坐,坐下不久,才夹了两筷子菜,我爹就很高兴地拍拍我的肩:“不错,开窍了!”
开窍?开什么窍?我一头雾水,但看得出来他老人家今天的兴致着实不错,于是只好跟着点头应和,看似门儿清,实则如坠云雾里,稀里糊涂。
方景秋坐在一旁,和我说了今天见面的第一句话:“你今天的这件衣服,我没见过。”
我一愣,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哦,昨晚睡在贺府,我那件脏了,随手拿了一件贺封的。”
幸好方景秋提醒了我这件事,得把衣服尽早洗了还回去,我的衣服留在贺府没带回来,不知道贺封会怎么处理。
我和方景秋边吃边聊,谁也没注意到我爹的神态变化,从高高兴兴到逐渐冷凝。
大家安静地各自吃饭,互不打扰,忽然他老人家拍了一下桌子,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爹指着我,一句话简洁有力:“去院里,跪下,两个时辰。”
吃个饭,吃着吃着怎么突然就飞来横祸无妄之灾了呢?我莫名其妙,方景秋更是一脸懵,但还是开口试图缓解一下:“伯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能感受到我爹的暴怒,但他还是尽量克制地对方景秋说话:“小方你先吃,我和他有点事要说。”
方景秋乖巧地点了点头,望向我的目光里却满是担忧。我只来得及匆匆朝他安抚一笑,就被我爹拎着脖子带去了院里。
“你老实说话,昨晚真是在贺府,没去什么地方鬼混?”
我爹一脸质疑,我忙否定了去别处鬼混的说法:“我哪儿敢啊,爹,真就在贺封那儿待着。”
“都干什么了?”
“呃……聊聊天,抵足而眠?”
没想到此话一出,他老人家的脸色简直黑如锅底:“孽子,还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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