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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播番外:前尘旧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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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节那天,宋俭与几个同窗相约上山郊游猎。

半大的小子此时御射却已娴熟,就这么纵马在林间疯跑了一日,夕阳西下方才兴尽回转马头,溜溜达达向山顶的报恩寺去接自己前往进香祈福的妹子。

这一日多有内眷出行。宋俭随手在寺外一株参天的老树上栓了马,没走两步竟遭一蹴鞠劈头打来——被他挥掌一截,砰然弹落在地,又因山势倾斜而骨碌碌复滚回脚下来。宋俭拿鞋尖拨弄上头五彩的穗子,只见缝在最外层的皮革也被染成红色,料想它应当是专做来给小孩子们玩的。

便将球颠起在原地候着。

果然不多时便从寺院里跑出来一群嘁喳着说话的童稚。见那蹴鞠就托在人家手里,自以为闯下祸事,纷纷露怯,驻足聚成一团推搡起来。

宋俭不由一阵好笑,心底里却又觉得十分无趣。

已经要扬手将球抛还,却看终于有个倒霉蛋儿正哒哒哒地迈腿跑过来。

时天边云霞烧得如火,小东西一身红褂子金项圈,玉白额头上艳红的朱砂印记格外惹眼。

原来还是个小双儿。

这小双儿有一对灵气的圆眼睛,瞳仁黑白分明,像沁水的珠玉,面上一点不见畏缩神色,颇好奇地往宋俭身后的马匹身上瞧。

“哥哥,这个是我的球。”他在宋俭腿边儿上站定,抬起脸来脆生生地叫哥哥。

宋俭心里立刻就有些受用。本身自家也是有个嫡亲的妹子,性格却泼辣好强,着因年岁相差不大,几乎是一路吵闹长起来的,别提她能这样甜丝丝地叫自己哥呢。

便也没难为这嘴甜的孩子,把球递了去,自己就要往上走。

岂料迟迟没听着小双儿从身后赶上来的声音。

回头一瞧,只见他怀里抱着球,仍旧在看马屁股上驮着的竹笼子——里头关着已经死掉的野鸡和一只腿受伤的兔子。

眼看被主人家发现了,还咧开小嘴冲着宋俭笑,一侧门牙缺着:“哥哥,我想摸摸小兔子。”

“不给你摸。”

小双儿瞪大了眼。他平常这样同大人撒娇百试百灵,显然没想到就被干脆地拒绝了,好一阵才瘪瘪嘴:“哦……”

还是不死心地跑到马屁股跟前,看着那笼子:“哥哥,这个是小公兔还是小母兔?”

宋俭一阵头疼,这会儿又觉得有个嘴甜黏人的弟妹也不是那么美好了,不为所动道:“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个跟你一样的双儿兔呢?玩你的去,那马脾气可不好,再站那儿,仔细它尥蹶子踢你。”

那马配合地打了个响鼻,甩着耳朵。

小双儿终于像个兔似的蹦跶着走开了,火红的衣摆在身后一扬一扬。

“喂,你又看哪家姑娘呢?”宋小妹却是等不及兄长进去找,已经招呼下人去赶车,自己走出了来,悄悄地绕在宋俭身后,冷不防出声道。

齐国公与永定侯向来不睦,双亲的耳濡目染使得孩子们也天然划出阵营来,她循着宋俭的视线望去,脱口冷笑道:“噢,是徐槐安呀!”

“四艺女红以后练得再好又能怎样,”小姑娘抬着下巴不屑道,“天生是个蠢的,不会看人眼色,我记着也有七岁了吧,听说府上西席怎样骂他都还乐呵呵的。”

说罢又想起些隐秘的传闻,车也不上了,便附在宋俭耳边悄声说:“诶,我听说他娘当年生他的时候早产,又正和婆婆、和外室斗得凶,本来藏了三个月的胎,结果诊出来是个双儿,养在这寺里快一岁才抱回去,说是冬天生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是吗,”宋俭没责备妹妹乱嚼舌根子,只翻身上马,漫不经心挑眉笑道,“怪不得是叫槐安。”也果真是属兔的。

晚间回了府上,宋小妹就将那只徐槐安惦记了好久的兔子要去,兴冲冲地说要自己喂。

宋俭还跨着马,闻言一把揪住兔耳朵,从竹笼里给拎起来。

兔子四脚扑腾得欢实。

看来是只公兔子。宋俭笑笑,把它塞进婢女捧上前的新笼子里。

十五六的贵族少年们正在身心飞快成熟的时候,白日里被强压着学文练武,晚上回了房,主母也陆续择人去教导少爷房中事,这样一段等闲相遇很快就被他忘却在脑后。

行了冠礼以后,便被父亲插进禁军里做事,次年太子开始议亲,年初的宫宴上,太后邀请一众闺秀赏梅,不料上林苑里喂着的猎犬忽然冲开绳套跑出来,发狂一般将一位颇有贤名的双儿扑倒在地,伤了他的胳膊,又撕烂了他的衣裳。

宋俭一队人就在附近当值,听见动静便迅速赶去,迎面先撞着个提起衣裙跑得飞快的小美人。

乌发红裙,面上的浅露被风揭开,一对黑白分明的水杏眼瞪得圆溜溜,花般鲜嫩的唇瓣半开微微喘息着,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大人、大人!那边跑来好大的一条狗!”

宋俭忙里偷闲大笑起来,捉狗的时候格外出力许多。

多年前的一点寻常事不期然被记起,不想徐槐安长大了,却连胆子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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