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1 / 2)
“何事?”陈明理远远听见了太监尖细的声音,忙将手中握着的话本藏在坐垫下。端直了身子,才放站在外头待命的人进来。
魏咎双脚刚踏进门槛便匆匆跪下,双拳碰地,胸脯与地相平,饶是一番伏跪的姿态,也近乎半人高。
“在外头晃了那么久,这会儿倒是记得回来了?”陈明理一见是魏咎,端坐着的姿势立刻散了,两只蹬着金绣边靴子的脚往还压着公文的书案上随意一搭,眉目间尽是慵懒,“本宫命你刺杀未遂,旁的人早就在宫外自裁谢罪了,就你胆大包天,还敢闯入宫中。”
“属下知罪。”魏咎将头又低了些许,“臣发觉他记忆尽失,回来复命时特意从出岫山那里绕过,四处打听才知道,庞隆派的贺长老,早些日子便携弟子下山了。”
陈明理轻哼一声,“说这些又有何用?你去了都打不过,真没想到那家伙武功还在,若是遇到了那几个混账,岂不是更麻烦了?”
“若殿下执意要杀他,便不能迟疑。”
“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陈明理起身踱步到魏咎身前,只脚抬起踩上人的脊背,重重碾了碾,“这件事可不能告诉五哥,等时机到了,再给他个惊喜。”
“是。”
话回到丁八那头,这八尺壮汉在太阳底下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顾恣莲一阵嫌恶,步伐都快了许多。
“你这喷嚏打得不是时候,莫非还是体虚?”顾恣莲问道。
丁八近些日子确实容易犯冷,想来也是身体虚了,便朝顾恣莲应了声“是”。
顾恣莲闻言,脚步慢下了些,但仍旧将丁八甩的远远的。
他在一古朴的药膳馆停下,问门前店小二要了包间。店小二见顾恣莲手握鼓着的钱袋,立刻两眼放光,匆匆招呼两位客人上楼。
顾恣莲是懂药理的,这药膳做得正不正宗自然能尝出来,料这是几十年的老店了,食材断是不敢忽悠客人的,人参确实是人参,就连海味也有,价格高了些倒不成问题。
顾恣莲在徐城那南方地儿呆久了,也学了用饭前拿茶水涮涮筷子,丁八见顾恣莲这样,也给自己倒了些茶,捏着两根筷子在里头搅了搅。
顾恣莲不讲究礼节,一关上门更是没有尊卑。丁八坐在他对面他也毫不在意,一顿饭吃得津津有味,就是饭桌上少了些谈天。
丁八本就擅长沉默,顾恣莲不开话头,自然就没人说话。
“你想起多少了?”顾恣莲给自己夹了一块焖鸡胸肉,问到。
“不是很多。”丁八放下碗筷,依旧垂着头。
“不是很多?”顾恣莲呵呵笑道,“你现在待我,可不像仆人对待主人。”
“少爷?”丁八抬头,迷惘模糊了本该锐利的视线,阳刚的面庞上带着傻气。
顾恣莲见他这样,心里居然莫名地宽慰许多。
“你对我有诸多隐瞒,我难说不会过问。但若危及到我顾恣莲,你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必须听从。”顾恣莲咬了一口鸡肉,嘴唇油亮,“你还欠我两条命。”
“是。”
“你没有怨言?”顾恣莲本以为丁八又要用那一套“还命报恩”的说辞,却不料这次竟错猜了。
“少爷能如此想,我很高兴。”丁八的嘴角微微勾起,低沉的嗓音清亮了许多,“少爷始终是为自己活着的。”
顾恣莲蹙眉,停下咀嚼,“你难道不觉得我很自私?”
“少爷善良,定然是心怀天下的。舍弃我不过是因为事业未竟罢了。”丁八抬头冲顾恣莲温和一笑,顾恣莲心跳猝不及防地慢下几拍。
“你知道的……很多。”顾恣莲又匆匆往嘴里塞了块鸡,只觉得味同嚼蜡,桃花眼抹去了往日的风情,凉意飕飕地盯着丁八,“我们可曾认识?”
丁八被问得噎住,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蹦出了这些话,只得低下头,向顾恣莲赔罪。
“我……不记得了。”
顾恣莲见他姿态不似造假,便收回了视线。他看着眼前的一桌美味,料想这午饭定是吃不下去了,便找掌柜的结了账,不等丁八吃下一碗饭就离去了。
午后他是要去河道口监修的,也一道带了丁八。方淮早在那处等着了,见丁八也跟来了,露出一副苦难样,还没来得及心疼自己亏空一半的钱囊。
丁八被方淮的人请到一边喝茶,离施工处远了不少。不过丁八目力好,远远也能看见顾恣莲一身书生装扮站在劳力间指挥,他身量颀长,人也长得异常秀美,自然是最惹人注目的。几个方淮带来的小丫头就一直盯着顾恣莲没移过眼,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终究是年少,见了丁八这异族相貌也不甚怕,借着机会打听起来。
“大哥,你可知道顾少爷娶妻没有?”一身着翠绿的俏皮小丫头问丁八。
“娶妻……”丁八默默回忆着,他记得自己在顾宅里也不曾碰到什么端着架子的夫人,只是偶尔有一两个侍妾露过面,“不曾。”
“那……”身着粉红的小丫头也凑过来,她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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