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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本来恋爱四年在人生里留下一些痕迹是难免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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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爱棠在老家呆到了正月十四。

老家的亲戚们知道他在北京工作,最爱给他介绍女孩相亲,他在过去都只是敷衍地应几声,这回他竟然说了一句:“长什么样?”

在那张八仙桌边,他刚上完菜,脱了围裙,几个表姨眼睛一亮就凑上来,手机上不断地滑动着女孩的照片。

“也是在北京打拼的,工作稳定有存款,你先看看合不合眼缘哦。大家都是南方人,生活习惯好适应,而且老家在一起嘛知根知底,她爸爸在我们镇上教书……”

杨爱棠斟酌着说:“还蛮可爱。但是太小了吧?”

“不小啦,二十三啦。”

“我怕耽误人家。”

大表姨拧了拧眉毛,又压低声音,“那好吧,没事,我再给你找。”

大概是以为他看不上人家,在婉拒呢。

杨爱棠做菜做累了,也没有很多胃口,就在一旁看着大家吃,偶尔跟着端一端酒杯。北京离得远,他外婆孤单一人住在乡下,平时都仰赖这些亲戚们的帮衬,于是在大家离开时,他挨个地送出拜年的红包,又握着手跟人说了半晌的话。

他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在非常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拉下自己并没有多少的脸面。何况他笑得那么好看。但有些人,主要是职场上的外人,总是会认为他冷漠。其实他在程瞻面前,就常常会笑,也常常会哭。

不过,这也不重要。

他将亲戚送出一里地,走着弯弯曲曲的田间小道回来,在昏暗中呵了口气,那雾气便好像笼住了千家万户的灯光。

也许因为身处一个与程瞻完全无关的地方,他对于分手这件事,还没有多少实感。偶尔他会想到程瞻,比如在收拾餐桌洗碗的时候,会想这件家务在北京是程瞻来做的;在去村里后山上坟的时候,会想程瞻愿意向他的外公和母亲磕头吗;在钻进纱帐躺上床的时候,会想这么厚的被褥,北方出身的程瞻恐怕睡不习惯。

哦,分手了。那分就分了呗。

想一想有什么关系,意识的潜流本就很难控制,如果刻意去控制,反而显得自己欲盖弥彰不是吗。

本来,恋爱四年,在人生里留下一些痕迹是难免的。也没必要抹杀它。

农村的夜晚好像比北京要格外地黑一些。他睁着眼睛,看着漆黑一片的床顶,又从枕头边摸出了手机。

他打开微信,置顶上还是“程瞻”,他在心里“哦”了一声,将置顶取消了。

程瞻立刻一落千丈,落到微信的不知哪个深渊里去了。

他往下滑,一边慢慢地想,他们好像确实很久没有互相发微信了。毕竟过年前他们还同居着,也没有那么多话要在网上说。

他点开一个个带着红点的公司部门群,往回翻看聊天记录,捡了几个红包的漏,而后看见大年初三那天,有人在张罗着给留在北京的同事们安排一次新春郊游,时间是正月十五。

他想了想,点进那个人的头像,问:“郊游去哪里啊?”

“?!你要参加?你不是回老家了嘛。”

“在考虑。”

“去十渡,现在有八个人了。每人五百,多退少补,来不来?”

他还没有回复,对方就噌噌噌地发来若干郊游计划的文档。轮渡,烧烤,蹦极,野外K歌。他抓住了一个重点:“蹦极?”

“对!高山蹦极!来吗!”

杨爱棠退出对话,去12306看票,操作半天又顿了下,打开了航空公司的app,订了一张正月十四从省会飞北京的机票。

外婆家离省会不远,可以坐大巴过去。他盘算着,省会的航班多,这样比高铁也就只多了两百块,还节省了时间。

谁说这世上没有我感兴趣的事。他又想。我甚至可以去蹦极。

他回到微信,对那个同事说:“算我一个。”

同事立刻把他拉进了郊游小群。

“帅哥好!”

“杨主管好!”

“领导好!”

各自不同的问候和表情包齐齐涌上,杨爱棠分辨了一下,里面有两人是他的下属,其他六人都来自别的部门。不过大家都很年轻,并不拘束。

“杨主管哪天回的北京啊?”一个嘴快的男生发问。

“还没回,十四飞北京。”

男生立刻说:“噢哟,杨主管好爱我们。”

另一人发了个表情包:“杨主管爱的是工作好吧。”

杨爱棠终于发话了:“叫我爱棠就行。大过年的就别说工作了。”

群里沉默一阵,继而爆发出表情包的欢呼。

杨爱棠不那么困了。似乎用这一部手机,这一个微信,他已经从这间老屋沉沉的黑暗里拔节而出,心思漂浮去了北京灯火通明的大海。他手脚都缩进厚棉被里,拇指缓慢地滑动页面。每一次离家的决定,都让他既振奋,又迷惘。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滑到了程瞻的微信所在的地方。

原来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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